從硬梆梆的製服上,我聞到一股海水鹹味。這時有人叫著矮胖的大哥哥,他響應一聲後便跑著離開。我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年輕男人的臉龐,對方也不認輸地睜大細長的雙眼回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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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聲地問。
「妳是竹中花吧。L「嗯,我是。」
「我是妳的親戚,在看到新聞就過來了。原本我是打算如果竹中先生一家安然無恙的話,看一下狀況之後馬上就走的。總之,我放心不下妳。」
他單手抱著我,另一隻手伸進口袋拿出煙盒,銜起一根香煙。他眉頭深鎖,以有些不悅的表情拿出打火機。
不知為何,我打從一開始就不覺得他是個陌生人。咻~突然一陣強風大作,打火機的火劇烈地晃動,體育館四處的燭火也頻頻搖動並有好幾根被吹熄。周圍頓時變得有些昏暗,我伸出手,像是不讓火晃動般以掌心護住打火機,男人見狀發出了沙啞的笑聲。
他點燃香煙抽了一口,接著將打火機收好,粗魯地伸手撫摸我的頭,並在我耳畔輕聲低喃:
「妳真體貼呢,小姑娘。」我不禁高興地露出微笑,並將自己的額頭貼在陌生男人的額頭上,好暖和……男人跨出步伐,我僅被單手抱著的身體也隨之搖搖晃晃。因為伯掉下去,我緊摟住他的脖子,聞到那人如同雨水般潮濕的體臭,突然間,我感覺自己沒有這股氣味便再也活不下去了。
「老爹。」
這個應該是我親戚的男人呼喚著遠處的某個人。在鐵桌相並排、上頭用簽字筆淩亂寫著「北海道西南部地震青苗地區災害應變中心」的地方,一位年老的男人正在和中心的人談話。「迷路的小孩?對了淳悟,關於竹中一家,長男家的部分有兩人在青苗這裏,有兩人是在鬆江海岸邊。
目前已尋獲家族四人的遺體……」說完後,他再度轉向中心的人。「我和竹中先生是多年前的舊識,不不不,這位年輕人才是他們的親戚。因為也有小孩子讓人很擔心,總之就先趕了過來。是的……不,是搭漁船過來的。這位年輕人晚上離開紋別,早上抵達劄幌,和我會合之後再開車到小樽,運氣很好地發現有要搭船出海的一群年輕人,於是便拜托他們讓我們一起搭船。」
年老男性一身精致西裝和帽子,手上戴著一隻氣派的金色手表,給人一股都會夜晚的氣息。
皮膚亦富含光澤,身上散發出過奢華生活的人才有的貴氣。這位老爺爺叫他淳悟,似乎和這個有著雨水氣味的年輕男人認識,這件事讓我覺得訝異,因為他們看起來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大哥哥再次出聲叫老爺爺,這次是喚著他的姓氏。
「大鹽先生。」
「淳悟,不要在這種地方抽煙。」
「我找到小花了。她還活著,你看。」
「……小花??」
叫做大鹽先生的老爺爺緩緩回過頭,我的額頭依然和大哥哥緊貼,我抿緊嘴瞪著老爺爺。老爺爺神情茫然地抬頭看著我,財富、都會、夜晚之類的氣息,不知為何漸漸從老爺爺身上退去,滿布皺紋的凹陷眼窩流出像是鹹水般的眼淚。
「妳還活著啊!小花!妳得救了。妳還很小呢,現在幾歲了??」
「九歲吧,大鹽先生。」
大哥哥打從鼻子輕哼,像是笑著說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