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郴劍喜歡摟著趙不息去林間,他會找一棵高茂的大樹,帶著一壺酒,和趙不息枕在寬粗的樹幹上,聽著雀鳥輕啼和風習習。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是個浪漫的人。

他本像是無腳鳥,一生漂泊。

不過最後,他還是找到了自己的巢穴。

隻有一個城池的那位天子,最愛做的事就是早早上完朝,然後溜達到外頭去,練習爬樹。

林起予不止一次教過周鑲如何用繩索爬樹,可這皇帝就是個草包,除了和人鬥心機,耍嘴皮子,助跑幾步都能被自己絆倒。

林將軍站在邊上,控製不住自己的笑。皇帝拉扯著袍子站起來,若無其事彈開身上的草屑,他圍著那棵樹轉了幾圈,最後停在幾步之外,仰起頭看著樹上的人。

趙不息睡著了,臉壓在那劍客的肩膀上,白/皙的臉上暈開一圈淺淺的粉,像隻剛剛成熟的小桃子。周鑲心裏癢癢,張開嘴就想叫醒趙不息,突然一粒紅色的果子紮入他的嘴裏。

他下意識地去咬,苦澀的味道彌漫開,他睜大眼,捂著嘴巴,“呸呸呸”吐了出來。

謝郴劍睜開眼,懶懶散散地掃了他一眼,抱緊了趙不息。

說是說要大度,可使絆子還是必不可少的。

這皇帝讓他看著煩。

趙之烽是入夜後回來的,他這幾日,一天比一天晚,一同出去的都回來了,他卻還會遲遲未歸。

他回到那趙府,他弟弟的府邸,從暗處出來,便能看到如今的皇帝陛下坐在軟塌上,沒什麼規矩,黃本周章隨手丟在桌上。

趙不息坐在邊上,那位劍客給他用劍柄鑿核桃吃。

趙之烽今日殺了幾個死屍,一身血汙,他本不想吭聲,從側邊過去,卻還是被他們察覺到了。

周鑲先反應過來,喊住他,“趙將軍。”

趙不息抬眼看去,趙之烽那頭昏暗無光,他在燈光下看著趙之烽,兄弟倆的視線彙聚。趙之烽錯開眼,無聲離開。

那天晚上,周鑲把趙不息身上弄得一團髒,黏糊糊的體.液幾乎布滿全身。趙不息哭了很久,最後被周鑲抱著去清洗。

房間裏是沒有洗澡的地方,從屋裏出去,穿過一條走廊鑿了個池子,專門是來洗澡的。周鑲挺喜歡這裏,壓著趙不息在池子裏又做了一次。

趙不息的腿都合不攏,趴在池子邊喘著。

周鑲拿著清水給他洗著,想到自己連擦身體的長帕都沒拿,便捏了捏趙不息潮紅的臉,對他說:“我去拿帕子給你擦身。”

趙不息一聲不吭,周鑲又在他臉上親了親,見他還不動,就在脖子後麵咬了一下。趙不息這才抬頭,惱怒道:“你快去吧。”

他著了罵,還挺開心,樂嗬嗬地小跑出去。

趙不息在池子裏沒等多久,便聽到耳邊腳步聲,他沒有抬頭,懶洋洋地趴在原處,半個身體沉在水裏。

那腳步停在了他的身邊,又下了水,趙不息以為周鑲又要繼續,悶悶道:“我累了,你不要再弄了。”

身後的人不會聽他的話,那具炙熱的身體貼了上來,熟悉的氣息包裹住他的身體。趙不息身體猛地一震,他想要回頭,下巴卻被掰了回去,嘴巴被捂住,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腰,頂.入了剛剛使用過的地方。

他嗚嗚叫著,劇烈掙紮,就聽趙之烽的聲音,“小盼,你可曾想過我。”

捂著他嘴的手鬆開,他咬了住趙之烽的手掌,嚐到了一絲血腥,驟然回神,鬆了口。

他低頭看著趙之烽手掌上深深的牙印,嗚咽道:“哥哥,是你先不要我的。”

周鑲回來的時候,趙之烽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