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澡解了乏,他把床頭的牛奶喝掉,用手抹著上唇的奶跡,上樓,找女人。
阮茉香今晚在做一個文案,明天早晨開會就要用,很要命,聽到後麵的聲音也沒回頭,一邊敲鍵盤一邊說:“回來了?”
“嗯,想你了……”他過來抱她,腦袋就往她肩窩裏埋。
“哎呀你別鬧,這是喝了多少?”她用了點勁兒推他,“明早就要用的材料!”
他帶著酒勁,也不聽話,還是往她身上蹭,說著:“你幹脆辭職吧,我養你,養天天,然後我們再生個女兒,有兒有女不是挺好?”
“那不行,萬一哪天你甩了我,我不是要沒飯吃?”她說得輕飄飄,手上打字的動作都沒停。
他聽到這一句,心裏卻陡然地冷了,有些耍賴的動作頓住,他緩緩抬起頭,問:“你是不是從來沒有過長遠打算,總想著分開?”
她是知道他認真了,可還是假裝不清楚,拖著聲音說:“我是什麼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防患於未然嘛!”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這麼敏[gǎn]了,明明也感覺到她是在開玩笑,可還是聽不得這種話,隻感覺自己付出的一切真心一切辛苦都白費,他站在原地聽著她敲鍵盤的聲音,就覺得莫名煩躁,半天沒說話,最後隻是說:“我回去睡了。”
“晚安。”她絲毫不為所動的樣子。
他越往回走越火大,最後回到自己的房間,順手就落了鎖,心裏想讓她後悔,可是又不明了什麼事能讓她真的後悔。半個小時以後,他聽到敲門的聲音,心裏就得意起來,小樣的,裝不過去要主動求和了吧?那我就偏不出聲,也端端架子!
“陸若言,你睡了嗎?我有點事。”她在門外,怕影響到孩子睡覺,盡管很急也控製著聲音,敲來敲去裏麵一點動靜就沒有,她也就煩了,“陸若言,別裝了,我現在沒空跟你鬥氣,我姑姑剛剛出了點事,現在在醫院搶救,我得馬上過去,你幫我照看著孩子。”
一聽這個他哪還有心思賭氣,兩步奔到門口開門,拉著她說:“我陪你去吧。”
她掙開他的手,邊說邊收拾東西:“孩子怎麼辦?我自己就行,沒事,明天早晨你送他去幼兒園,然後再跟我聯係,看情況吧。”說完已經穿戴整齊馬上可以出門了。
“那你別急,明早我就過去。”他把她送到門口,自己的銀行卡塞到她手裏,什麼火都沒有了。
阮茉香的姑姑身體一直不好,這一次是突發腎衰竭,還好就在醫院,馬上送進了搶救室。她趕到的時候還沒出來,一個人在走廊裏等著,正在六神無主,陸若言的電話就到了,問了情況又囑咐她別著急吃點東西別餓著,問明早給她帶什麼過去,電話打了半個小時才掛斷,他在那邊溫言軟語地安慰,她也終於不那麼緊張了。
總算是有驚無險,姑姑從搶救室裏推出來,醫生表示命這一次是保住了,具體情況還要等觀察其過去再說,她還是要有心理準備。外麵的天色都已經快亮了,病人暫時還在觀察室裏,不能進去探望,她一夜未睡,站在觀察室外麵,看著姑姑蒼老的臉,獨自發呆。她知道姑姑身體已經很差了,有這樣那樣的問題,神智又不清醒,這樣活得越長越是痛苦,可是她又必須盡全力讓姑姑活下去,在這個問題上她做不到理智,她的親人太少,誰她都放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