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成、洪鑫等六人進了秋荷苑,華三躬身向肖征明施禮:“肖先生,王爺有令,讓小王爺和小將軍們在秋荷苑禁足一個月,由先生管教、處罰。”
肖征明看六人都低頭不語,又滿臉的有服氣,也不問原因:“請轉告王爺,我一定不讓他們出苑半步,誰踏出秋荷苑,就將誰的腿打折。”
華三的臉抽了一下,心想,這位肖先生是個讀書人,怎麼也這般恨?說的話竟然和王爺一樣。他同情地看了看華成六人,又向肖征明行了一禮,回王府交差了。
“這秋荷苑地方不大,也沒有多餘的房屋,你們六人就住明德堂好了,晚上睡覺,白天讀書,倒也方便。”肖征明讓長隨拿出六套被褥,示意六人鋪在地上睡覺。
肖征明轉身出了明德堂,華成跟著他走了出來,跟了良久,他單膝跪地,向肖征明施一大禮:“先生,請您教我。”
肖征明看他如此,也不攙他起來,而是盤腿坐在他麵前:“你想讓我教你什麼?”
“請您教我勝過姬元吉的法子,他今天傷了敬業,讓敬業今後再也不能練武,恐怕隻剩下半條命了。”
“姬元吉,天下第一的武將,他如何會對一個小孩子對手?”肖征明頗覺奇怪。
華成把今天的事簡單說了一遍,肖征明聽後沉呤良久:“華成,你可想過皇上為何派姬元吉陪同欽差來燕雲巡查?”
華成一愣:“皇帝的心思,誰又猜的透。”
肖征明搖頭:“知己知彼,方能應對得當,否則,豈不如瞎子摸象?華成,你可知天下現在是什麼模樣?”
“這天下……”華成久在燕京,也聽父親說過一下天下大事,但他醉心練武,並沒有想過這個天下是什麼樣子。
“劉朝強大,經二十九帝四百一十一年,少帝繼位時才三歲,被吳太師把持朝政,在位三年,禪位給吳太師,定國號為吳,吳太師稱帝僅五年駕崩,齊大將軍奪位,定國號為齊,楚將軍本是吳太師外甥,他蟄伏十二年,廢齊改楚,本朝天子是齊將軍義子,七年廢楚改周,這三十年,四易朝代。”肖征明歎了一口氣:“華成,你覺得此事對天下眾人會有何影響?”
華成思索良久:“這朝代為何換的如此容易?難道沒有忠勇之士起兵反抗嗎?”
肖征明對華成這個問題頗為讚賞:“問的好!劉朝末年,幾代皇帝都庸碌無為,各地番王割據,皇帝政令,已經不出長安了。改朝換代,都在長安城內,殺的是劉朝勳貴,處罰的是關中世家,各番王隻要承認新朝,均獲得原來爵位,所受的影響不大。他們隻知擁兵自重,才不管誰在朝中做皇帝。”
“如此說來,皇帝隻是個擺設,番王們也沒把他當天子?恐怕早已有了不臣之心,都在等待時機。”華成默思一會,才緩緩說出自己的分析:“而天下仕子見朝代更迭如此頻繁,有了辟亂之心,所以近年隱士之風大興。百姓們隻求平安,所有哪個番王收稅少,百姓就遷到那裏。”
肖征明見華成短短的時間,竟然能從不同角度揣測人心,對他豎起拇指:“前三朝的皇帝登基時都是已到中年,老成持重,能看清天下形勢,安撫番王與百姓,隻求自己穩坐長安。可如今周朝的皇帝與前三朝的皇帝有所不同,他登基時隻有29歲,自負智勇雙全,頗有一攬天下的大誌。他初登皇位,就招楚王、汝南王、蜀王進京,齊王不聽謀臣所言,親入長安,被囚於離宮,齊國現在每年都要將屬地賦稅的五成交到朝中。蜀王派世子入長安,被囚朱雀台。汝南王稱病不肯入京,皇帝派姬元吉攻打汝南,汝南國滅奪爵,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