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文下了鴻雁閣,打馬奔向城外,燕京城十裏外的李家村,這個村子不大,也就四五十戶人家,村裏最大最好宅子的主人是裏長李貴,也不過是一座四方的院子,七八間屋子。
伊斯文進了屋子,李裏長早彎著腰在等候他,見他進來,忙啟動機關,在床帳後有一密道,伊斯文下了密道,三拐兩拐,又出了密道,這裏已經是李家村外,有幾間木屋,外麵看非常簡陋,像是冬天到山上打獵的獵人歇腳的地方,進了木屋就知道,這裏鋪陳豪華,一點也不弱於鴻雁樓。
木屋下麵燒的地龍,屋內溫暖如春,屋子中央是一個巨大的樹根桌幾,一個大托盤上是一隻剛剛燒好的羊羔,皮色金黃,香氣四溢。一張巨大的白熊皮鋪桌幾邊上,兩位年輕的漢子各摟著一個女子正在桌邊飲酒作樂。
伊斯文甩下外衣,盤腿坐下,不客氣地撕下一塊羊肉,大吃起來。
“伊斯文,你和羅無忌、華成見過麵了?都說些什麼?”那個披著長發的漢子把手上的油在胸前抹了抹,端起酒杯,看伊斯文。
他動作粗魯,伊斯文和另一個男子都心中作嘔,另一個年輕人皺著眉頭:“勃爾提安,你也是匈奴王子,怎麼舉止還是如此粗魯?”
匈奴王子勃爾提安輕蔑地看他一眼:“馬背上的人,要那麼多講究幹嘛?這次專門啟用我們匈奴在燕京城隱藏多年的暗衛,你們可要守信,五千頭牛,五千車草料要盡快給我們。”
“你放心,隻要你助我贏得本次賭約,我再給你加五千頭牛,五千車草料。”伊斯文看著勃爾安提,鄭重地說。
那另一個年輕人是禹夫坦的先知墨西倫,派他來教育、守護伊斯文的,此時見伊斯文不和他商量,直接就向匈奴王子許諾,他一陣頭痛,所性自顧自喝酒,不去理他。
伊斯文把酒樓上的賭約說給兩人聽,勃爾提安一擊掌:“這有何難?這三件寶物定是都歸我們。”
伊斯文還有幾分理智:“我昨天晚上闖過秋荷院,布置巧妙,我並沒有必勝的把握。那華成小小年紀,武功也十分曆害,我也沒有勝算。這射箭……”他看看勃爾提安:“你手下應該有神射手,這場勝算還大一些。”
勃爾提安哈哈大笑:“我手下的大將海其維爾有劈虎斬熊之能,這比武一場,定無人能勝的了他。”
“墨西倫,這機關……”伊斯文看向先知,先知墨西倫此時推開懷中的少女,兩眼閉起。
墨西倫本是禹夫坦大先知文德的幼徒,最是聰明機智,頗受文德器重,自然也就受到其他師兄的排擠。伊斯文是禹夫坦王的九子,出生這天發生地震,文德演看未來,說他是災星,所到之處,會引發災難,過了二十一歲,災星才能退卻。
禹夫坦王不忍殺死這個孩子,又不敢留他在國內,文德先知獻計,讓伊斯文出使匈奴,把災難帶到匈奴。
當時伊斯文隻是一個繈褓中的嬰兒,送到別國,名為出使,實則流放,必須有人教育照顧,師兄們共推十五歲的墨西倫承擔此任。
匈奴與禹夫坦相鄰,對伊斯文的底細早已探知,他們把伊斯文送到當時的大齊,隻說是禹夫坦王子,心慕中土文化,願意自幼在中華成長。皇帝當時剛剛登位,有萬裏之外的國家送子為質,心中高興,厚待伊斯文,讓他在京城中皇家子弟一起讀書習武,待他如同子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