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裴桓忙得緊,雙頰可見陷了下去,眼底的烏青也愈發明顯。今日好不容易得了休沐,她以為他終是能喘一口氣了,卻還要在府上接見旁人。
“那蓉兒讓人下去備茶。”
裴桓撫上她的手,歉然道:“不必,清豐自會做。我知曉,蓉兒不喜歡我在休沐之日,還將人帶至府上議事,可現下正處多事之秋,我……”
趙寧蓉鼻尖一酸,不等他說完,便鑽進他懷中,將小臉埋於他胸`前悶聲道:“殿下這時候竟還想著蓉兒,您又何必跟蓉兒道歉,朝堂之事要緊,殿下快些去罷,蓉兒在此等您便是。”
“好蓉兒。”裴桓受用地眯了眯眼,輕拍了拍她的背,“我去去便回。”
出了屋,裴桓眼神一凜,低聲問道:“人帶來了?”
“都請來了,正在前屋等著您呢。”
裴桓的神情方才變得高深莫測。
前屋裏立著一雙人,朱雨與她的夫君。隻哪裏是被請來的,分明是被人強架來的。
這朱雨的夫君不是旁人,正是嵢州刺史徐知雨。
“嵢州刺史徐知雨見過信王殿下。”
“徐大人不必多禮。”
徐知雨:“此為在下拙荊朱氏。”
“民婦徐朱氏見過信王殿下。”
徐知雨與朱雨二人,全然不似鴻門宴的座上賓。見了裴桓,既不諂媚,也不慍怒,隻神色如常。在外人看來,這自是一片祥和之景。
“清豐,上茶——”
“殿下不必勞煩,徐某不才,不知殿下請我至府上,所為何事。”
徐知雨這一席話說得其實很不客氣,裴桓聽了卻不惱,隻氣定神閑地淡笑著。
“徐大人,我這信王府,旁的沒有,隻綠荷池中紅菡萏自是一絕。徐夫人自西汨來,想必未曾見過此番美景,還請徐夫人隨婢女移步花園,好好觀賞一番可好?”
朱雨聞言,莞爾一笑,道:“多謝殿下一番美意。隻殿下恐怕不知,民婦實則乃是江南人士,自然是見過這綠荷菡萏的。”
身旁垂首立著的婢女,此時上前一步,不容置喙道:“夫人,這邊請罷。”
徐知雨急欲出頭,朱雨卻拉住其袖子,尋到藏在袖子中那隻溫熱的大手,用力捏了捏,輕搖頭道:“殿下自是一片好意,那民婦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自入京途中,她便已知曉,這是一場躲不過去的鴻門宴。她在心中輕歎,做了這麼多無用功,本以為自己真的能攜著徐知雨歸隱山林,卻不曾◇
我願做一個普通人,與妻兒相守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