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燒,傻上加傻了可怎麼辦,他這裏可真治不了。
阮誌武正抱著妹妹為難的時候,周秀英和阮誌文來了,這頓時來了主心骨。
周秀英上前摸了摸阮綿綿的額頭,燙的她手一激靈,對著阮誌文吩咐,“去找你大伯,讓他套個跟隊長借下拖拉機,咱們把綿綿拉到城裏麵的衛生院去。”,說著,周秀英想了想,咬了咬牙,從兜裏麵摸了一塊錢出來,“拿去,給大隊長!”
七埡村的拖拉機是公家的,一般都是用來犁地用的,若是要出村子的時候,也都是靠著這台拖拉機辦事的,畢竟四個軲轆的要比兩條腿快。
阮誌文接了錢就跑,周秀英想了想,這拖拉機過來還要一會,直接對著赤腳大夫說道,“杜大夫,你不治我家孫女,我就不說啥了,但是你現在給我一條毛巾,我給這孩子降降溫!”,人老成精,這周秀英又何嚐不知道這杜大夫是怕擔責任了。
自從早些年,杜大夫治壞了村子裏麵的一個孩子,打那以後,這杜大夫給人看病就羞羞捏捏的,跟個大姑娘一樣。
杜大夫歎了口氣,進了屋子,之前熬好的藥材湯遞給了周秀英,“你若是信我的話,就把這藥先給綿綿灌下去,估計能支撐到你們去衛生院!”,七埡村到縣城的衛生院可有一段距離,別等他們過去,這孩子燒出問題了。
周秀英看著遞過來的搪瓷缸,牙一咬,捏著綿綿的鼻子給灌了下去,喃喃道,“綿啊!別怪奶奶,反正咱也傻了,咱就死馬當活馬醫。”
阮誌武一拍腦門,“奶,小妹不傻了!”
周秀英嗖的一下子把搪瓷缸給收了回來,一巴掌呼了過去,“你個瓜娃子,不早點說!”,不對,她傻眼了,“你說啥來著?”
周秀英是做慣了農活的,手勁兒很大,一巴掌呼過去,阮誌武的胳膊都紅了一片,他委屈巴巴的解釋,“小妹不傻了!”
周秀英跟老樹皮一樣的臉上閃過一抹狂喜,難道自家孫女過來那個坎了??
她腦子裏麵轉了轉,還好年紀雖然大了,但是腦子還靈活,沒有任何猶豫把手裏的藥湯給綿綿灌了下去,喃喃道,“綿綿啊!咱既然不傻了,那就更要喝了,雖然苦點,但是治病啊!”,若是不喝的話,別到時候在燒成了傻子,村子裏麵就有孩子發高燒,沒降下來,最後燒成了傻子的。
阮綿綿眉頭蹙的死死的,嘴裏苦的不行,喝完後,也不知道周秀英從哪裏摸出來了一顆冰糖,順勢塞到了自家孫女嘴裏麵,那一絲甜意劃開後,順著嗓子滑到了胃裏麵,甜絲絲的,阮綿綿蹙著的眉毛也慢慢的鬆開了。
周秀英見阮綿綿的臉色好看了幾分,她揚聲對著阮誌武吩咐道,“去看看誌文,怎麼還沒過來?”,這都過了半個小時了,怎麼拖拉機還沒有借過來。
說曹操曹操到,阮誌文本就瘦的跟麻杆一樣的身子,氣的渾身發顫,在看到周秀英的時候,頓時有些難受,“奶,光華叔不借咱們拖拉機!”,是他沒用。
“什麼?”,周秀英謔的一下站了起來,瞧著那動作的麻利勁兒,還真看不出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她眉毛一豎,“好好說!”
阮誌文,“早上小妹落水以後,林書楊那孬貨,站在岸上不動彈,由著小妹在河裏麵掙紮,小妹上來氣不過,給了林書楊一巴掌,光華叔就不借咱們拖拉機了。”,林光華是七埡村的大隊長,而林書楊是林光華唯一的兒子,“大伯也在場,他一句話都不幫我說。”
瞧著這話說的,阮誌文這是不著痕跡的給自家大伯和林家上眼藥,阮誌文比任何人都看的清楚,自家奶奶在家裏麵的話語權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