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好貴,我可能沒有買,要不然我去管家那裏隔著的醫藥箱給你偷點過來好了……”

關鶴年絮絮叨叨地在櫃子上翻找著,等他拿著藥來到許阮阮麵前,怔了下。

許阮阮正垂眸看著手裏那個淺黃色緞帶裝飾的徽章,光滑的徽章上麵好像滴了水。

不是水,是她哭了。

關鶴年彎下腰,把藥給她:“先吃了吧。”

許阮阮隻是點了點頭。

“咳,別哭啊,付醒隻是今天生病才說那些話的,其實他平時,平時——”關鶴年絞盡腦汁試圖安慰許阮阮,卻不小心詞窮了。

許阮阮的視線模糊。

她不斷地擦拭著落下的眼淚,手裏的徽章好像還有著付醒手指的溫度。

這是怎麼回事?

從前的付醒從來不會這樣。

許阮阮的內心漸漸生出一種不安。

剛才在床上時她並沒有完全睡著,恍恍惚惚間聽到了付醒和關鶴年的那番對話,她對自己之前的事情一無所知,也不過是從楚眠口中得知,自己和付醒在初中的時候就是情侶,因為莫名的事情分手後,高中再次相遇,付醒主動追求她,從未拒絕過她的任何請求,許阮阮被打動後才願意做他的女朋友。

他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隻是為了報複嗎?

許阮阮不願意相信。

“付醒……”許阮阮聲音很軟,她仰起頭看向關鶴年:“他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嗎?”

關鶴年緩緩開口:“其實不是,我雖然看不上付醒,不過他平時沒這麼喜歡發瘋的,平時很冷淡,家裏任何人跟他打招呼他都不怎麼回應,好像隻知道學習和玩遊戲,不過,會出現這種情況通常是他被刺激了。”

“被刺激?”

“對啊,比如我當時為了氣他,不是在家門口親了你?還有他在學校沒參加數理協會,跑去學生會給葉衡打下手,還有很多,反正隻要他被什麼事情刺激到,就會像今天一樣,失去全部理智,連他爸爸都管不了他。”

許阮阮微霧的眸子周遭還泛著淺紅色。

她哭了一會兒,也算是冷靜下來,從關鶴年手裏把藥接過,乖乖地吃下去。

關鶴年看她這麼快就情緒平穩下來,微皺的眉頭輕輕展開,分明是鬆了口氣的模樣。

他從衣櫃裏找了件格子襯衫披在許阮阮肩上,“再等一會兒,管家和仆人他們都休息了,我就送你回去。”

清冽稀薄的薄荷味道從身上這件襯衫傳來,許阮阮微微彎起來的眼睛看向了關鶴年。

他套著很寬鬆的淺色T恤,上麵還有個可愛的鴨子圖案,下頜瘦削,眼型有點狹長,卻不是冷戾,總是揚著漫不經心的感覺,許阮阮還記得,關鶴年第一次出現

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好像就是用特別嚇人的氣質接近他。

就像是今天的付醒一樣。

許阮阮撇開眼,她完全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付醒和關鶴年竟然完全換了性格。

她猶豫著再次打量著屋內的一切。

比起付醒的房間,這裏很小,光線也不太好,床上和地上都堆滿了試卷,書本,還有一些建築畫冊之類的東西。

“你,你怎麼住在這裏?”許阮阮出聲。

“啊?”關鶴年愣了一會兒,立刻反應過來,“付醒是家裏的少爺,我不是。”

“你們兩個人,不是兄弟麼?”

“但是付家隻需要一個人,就是付醒。”

關鶴年撩起眼皮兒,弓著背,手腕懶散搭在膝蓋上,習慣性地撩起劉海,“不過你也不用為我難過,我一點也不在意。”

他眼睛上麵還帶著點剛才被打的痕跡,嘴角處也是,慘兮兮的血跡還沒擦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