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第一縷微風(棋魂 夏目友人帳)

作者:肥丘瓜皮

序幕Ⅰ 致夏目貴誌

呼——

因島。

拿到本因坊後的五月,我安靜地站在秀策的墓前,且聽初夏的第一縷微風流過耳際。竹影搖風,綠葉泛香,她在虎次郎的墓前停留了一陣,輕輕揚起我額前的金發,還有折扇上淺紫色的流蘇。海灘邊奔跑的孩子吟著一支古老的歌謠,這縷夏風會輕撫過他們的赤腳,把我的:-)

你不知道吧,貓老師本是一隻優雅的妖獸,被封在招財貓的容器裏實在是迫不得已。它最討厭別人嘲諷這個事實。所以一開始,你就和貓老師結下了仇。

可是,每次見到你和貓老師吐槽時,總會感覺很溫馨,似乎你們關係很好的樣子。

此時此刻,招財貓正趴在我的被褥上,用爪子翻閱著《圍棋周刊》。終於被它發現了你的消息,繼而它就嚷嚷開了,說你和塔矢君分別拿到了本因坊和名人的頭銜。

這個口是心非的貓老師,明明很喜歡你的。

在我的印象中,你應該是一刻也停不下來的好動男孩,沒想到你居然就是體育頻道經常提起的天才棋士進藤光。

有一次你把折疊式的棋盤帶到病房來,說是既然你我相識了,不教我幾手圍棋怎麼行。對不起啊,看來我真的很笨:幾個月下來,我還是搞不清那些複雜的手筋和官子。不瞞你說,和你分別後,我曾下決心好好學習圍棋,買了一大堆書回來。

可是,唉,書裏還不及你講解得一半好呢。

所以,我到現在還是搞不清楚。

*……*……*……*……*……*

有時覺得,你應該是永遠笑著的,使你流淚簡直是一種罪過。

第一次看到你哭,我著實嚇了一大跳。那時我才發現,你無憂無慮的笑臉後,也應該隱藏著某些悲傷的事情吧。比如你那把淺紫色的傘。

男孩喜歡淺紫色的很少,你回答說,為了紀念一個很重要的人。

你對我說,12歲時曾被一個附在棋盤上的鬼魂附身。鬼魂叫藤原佐為,是平安時代含冤而死的棋師,因為熱愛下圍棋而放浪至今。12歲的你,對圍棋一竅不通。是藤原佐為,把你領入了圍棋的世界。你遇到了自己的對手塔矢亮,開啟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可是就在你考上職業棋士後,佐為卻無聲無息地消失了。你滿世界尋找他,卻什麼地方也找不到。從此以後,把佐為的秘密藏在心裏,想要見他,便隻有在他教給你的棋藝裏。

鯉魚旗獵獵飛揚,你輕輕地對我抖落出過往與sai的種種韶光。那顫唞的聲線,仿佛也浸透了過往棋盤上那抹淡淡的鮮紅。它們緩緩浸潤,溫暖地沉澱。

溫暖的血,深深的傷痕。

極盡疼痛,卻也極盡溫暖。

我不了解那個黑白縱橫的世界。我隻能輕輕地安慰你,經曆失去,是人成長的一部分。

這些並不可怕,它們終會在時間沉澱下來,成為你我人生中一筆寶貴的財富。

*……*……*……*……*……*

記得你在京都送我回醫院的傍晚嗎?

你緊張兮兮地站在我的身邊,不停地問我沒事吧沒事吧要不要幫我叫救護車。我剛想回答卻咳出一大片的血。你看上去似乎想要哭出來,神情搖搖欲墜的,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一輪紅日正酣,在你背後款款落下,為你金色的劉海鍍上了一層緋色的光圈。

你不知道吧,那是我十六年來度過的最溫暖的傍晚。

似乎,在東京遇見你後,所有的傍晚都是美麗的。

但我知道,牽動著你喜怒哀樂的,依然是那個黑白交錯的世界。墨之黑,雪之白,在你們的指尖宛如精靈飛舞,在雨滴般伶仃的金石之音中挑起沒有硝煙的戰火。

我無法讀懂棋盤上的黑白密碼,因此隻能遠遠地觀望著,卻無法悲傷地站在你身邊。

是誰說過,人與人的關係,就像是放出去的風箏。不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