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這個皇帝當的什麼意思。”李黛黛心直口快:“還不如我們村裏人呢,嫁人娶妻都是自己拿主意。”

“是啊,身在高位,就有許多的深不由已。”朱吉勳看著李黛黛,感歎:“你得到的地位有多高,背負的責任就有多大。”

看著李黛黛擰眉的樣子,朱吉勳知道她也聽不懂,索性一笑:“得了,不說那些個讓人不痛快的了。反正咱們倆隻要擰成了一股繩,母後就是再幹預,也左右不了什麼。”

李黛黛還有些不相信他的實力:“可是你娘說打就打,你還不是自己在這裏生悶氣不敢說話,三年之後若是她非要讓你娶我,那可怎麼辦。”

朱吉勳仰頭,滿臉得意:“不會,等朕十六歲,就可以親政了。”

見李黛黛不明白,朱吉勳耐心的給她解釋起來。

原來當年他登基時,還是個三歲的幼兒,所以太後一直垂簾聽政,把持朝綱。

不過女子當政,是不得已而為之,所以內閣大臣商議之後,與太後達成協議,待皇帝年滿十六之後,就要太後退回後宮,將權利全部交給皇上。

這也就是為何朱吉勳很忌憚母後的原因。

李黛黛一聽,先是高興,而後又發呆:“不對啊,你今年才十一歲,到十六不是還有五年嘛。”

“虛歲,虛歲你懂不懂!”朱吉勳怒:“朕是冬月生的,今年虛歲都十三了,三年之後,正好十六,朕就可以親政了。屆時,娶誰不娶誰,還不是由了朕說了算。”

李黛黛想明白之後,一下子就笑了,撞了朱吉勳一下:“行了啊,夠賊的呀!你怎麼不早說啊,害我昨晚上都沒睡好,一直擔心。”

朱吉勳露出個得意的笑容:“一早,不是以為你跟母後一夥的嘛。”

“臭屁!”李黛黛白了他一眼:“真以為誰都想當皇後啊,等有機會你見了張白圭,就知道你們的差距了,哼!”

朱吉勳也很是不服:“天下男子,還有好的過朕去的?”

“井底之蛙!”李黛黛也不服:“張白圭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等他入了內閣你就知道了,到時候,你還不自卑死啊。”

看著李黛黛得意的臉,朱吉勳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蠢啊,蠢啊,愚蠢之極!”

“說誰蠢呢。”

“說你們兩個!”朱吉勳道:“內閣那是什麼地方,據我所知,都沒有低於四十歲的,而且家世顯赫,即便是有那麼一兩個寒門,那也都是在官場上熬了許多年的資曆。他一個區區白身,三年,就想入內閣。若非知道你的為人,我還以為你和母後一起演戲來騙我呢。”

“你就是門縫裏瞧人,把人給看扁了!”李黛黛根本不相信朱吉勳的話:“告訴你吧,別人不行,可不代表他不行,反正他可厲害了。”

雖然他不喜歡李黛黛,可是看她當著自己的麵,這麼誇獎另一個男人,心裏還是不對滋味。

“那,你敢不敢跟朕打個賭?”

“賭就賭。”李黛黛答應的十分幹脆,張白圭可是從來沒讓她失望過的。

“好!”朱吉勳一拍章:“三年之內,他若是能入內閣,朕隨便答應你一個條件。”

“就這個啊。”李黛黛很是失望:“那還不如給我點好吃的呢,哼,小氣!”

她覺得這個小皇帝能有什麼本事啊,自己的婚事都坐不了主,瞧瞧,被太後給打了都不敢還嘴,隻能一個人默默的跑來竹林發脾氣,真是窩囊。

朱吉勳都快被她給氣笑了,她到底有多麼的看不起自己,帝王的一諾,居然還比不過一頓美食?

“朕乃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朱吉勳飽有深意的看了李黛黛一眼:“若是你那個所謂的聰明絕頂的張白圭在,他大概知道,這個賭注朕下的有多麼大了。”

李黛黛歪著腦袋一想,也是,反正自己不吃虧就行。

“好,那我跟你賭了。”

竹林中,十一歲的朱吉勳和十三歲的李黛黛,兩人身量相等,一個是頭戴金冠,身著緋色的一國之君,一個是雙目倔強,毫不示弱的鄉下姑娘。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朱吉勳微微扯起嘴角,露出個得意的笑容,他對這個賭注,勢在必得,所以,才輕易的許出了諾言。

而同樣,了然於胸,對張白圭充滿信任的李黛黛也毫不示弱,她仰著巴掌小臉,看著眼前這個得意的少年,斬釘截鐵:“以後輸了別再讓我來哄你就行。”

“那好,擊掌為誓!”

兩隻手掌拍了一下,兩張同樣驕傲的麵孔相對,誰也不知道,這個當初一念而起的賭注,日後會變成什麼。此時的李黛黛也不知道,隨著命運的巨輪默默開啟,她的人生,即將走向另一個殿堂,勢必會在日後的青史上,留下不淡的一筆。至於孰是孰非,且聽後人評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