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思簡單,性格純善,若是知道了這個,指不定會受怎樣的衝擊。

“黛黛。”簡單的在心中編了個借口:“奶奶和娘年紀大了,我也曾派人去請過,不過她們不願意離開家,畢竟在家中還有左鄰右舍,可以閑了說說話,來這了,語言不通,生活習性也多有不便。”

李黛黛的興頭一下子沒了,耷拉下來:“可是,可是這裏有我們啊!”

“乖!”張白圭勉強的露出笑容,摸了摸她的頭頂:“孝順,孝順,順也很重要,咱們不如順著她們的意思,沒準什麼時候我又會調去江南,這樣咱們就一家團聚了。”

隻有他自己知道,此生,再也不可能了。

“那,那咱們回去吧!”李黛黛興奮的瞪大了眼睛,卻對上張白圭略顯疲憊的雙眼,不禁一愣:“怎麼了?”

在她的印象中,張白圭一直是那個戰無不勝的男人,好像從來沒見過他今天這幅樣子,雙目無神,失魂落魄。

李黛黛有些擔憂:“張白圭,你是不是,哪裏不大舒服?”

他一愣,抬起頭,少女緊蹙眉頭,雙目滿是憂心,令他心頭一暖:“無礙的,我隻是連日奔波,太累了,休息休息就沒事了。”

“恩,那你先去好好洗洗,我叫她們去給你做好吃的。對了。”她神秘兮兮的在他耳邊道:“今晚我給你做西湖醋魚吃,我新學的哦!”

說罷,一陣風的跑開了,還不忘叮囑張白圭:“記得別吃零嘴,萬一吃不下飯了就可惜我的魚了。”

望著她的背影,張白圭心中又是高興,又是酸澀。

高興的是,她終於還是回來了,從人到心,都回到了自己身邊。

苦澀的是,娘親,看不見了!

張白圭脫去一身甲胄,舒舒服服的泡在熱水中,而廚房裏,李黛黛卻是弄的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小姐,您快出去吧。”綠倚看著案板上還活蹦亂跳的鯉魚,再看李黛黛雙手拿著棒槌,擔心她別一不小心傷到自己:“這裏有廚娘來弄,您一會兒負責吃就行了。”

“那不行,我都跟他說了,今晚的我要做一道西湖醋魚,若是做不成了,豈不是說了大話惹人笑話。”李黛黛靈機一動,指揮道:“綠倚,幫我按住這尾魚,我先把它敲暈了。”

“小姐!”綠倚苦苦哀求:“我,我也不敢,我還是出去叫廚娘進來吧。”

“不行!”李黛黛叫住她:“快來幫我一把,今天這個,我必須自己做完。”

......

不管怎麼折騰,反正到了吃飯的時候,桌子上也擺了三個盤子。

梳洗過後的張白圭換了一身月白色衣袍,頭發因為沒有完全幹,披散著,剛剛泡完澡的緣故,臉上蒸的還留有紅暈,眼睛

也有些霧氣繚繞,眼角自帶風流,李黛黛舉著筷子,看的有些癡了。

放佛是感覺到這邊的注視,張白圭微微偏過頭,狹長的眼角輕輕一眨,眼波流轉之間,自有一股風流韻味。發梢偶有水珠低落,順著白皙而悠長的脖子,直接劃入精裝的胸膛,被衣物遮擋下,消失不見。

李黛黛吞了吞口水,感覺到自己有些口幹舌燥,放下盤子,抓起一旁的水壺,倒了一杯,便咕咚咕咚的牛飲下去。

李黛黛最後一口水還沒咽下去,眼睛飛瞟,卻在看到一處美景之後,陡然瞪大了雙眼,然後,猛烈的咳嗽起來。

“嗆,嗆到了!”

李黛黛咳的上氣不接下氣,張白圭趕緊站起來給她順氣,一邊埋怨:“怎的這麼不小心,喝口水還能把自己給搶著。”

還不是因為你!

李黛黛委屈死了,腦海中剛剛的一幕,再度浮現。

她正喝水呢,為了掩飾內心的慌亂,假裝自然的看著屋內,卻猛地對上張白圭的肩膀,一下子愣住了。

原來,他洗過澡後,身上穿的袍子上麵的扣並沒有扣上,這會兒因為伸手去夾菜,另一邊的衣衫滑落,露出了精巧的鎖骨。

李黛黛從來沒想到,一個男人,居然也會有這麼美的身體。

要知道,張白圭從前再讀書,農忙的時候也免不了下地幹活,而做官這四年來,養尊處優,這皮膚自然就養回來了,加上他從前還有幾分書生氣,現在在軍營裏,練出了一身精裝的腱子肉,清秀雋逸之餘,又有英武之氣,整個人看上去,跟從前,有些不大一樣了。

李黛黛還發呆呢,就看見張白圭長眉緊皺,再一看,他的筷子還夾著一塊兒魚肉。

“怎麼了?不好吃嗎?”

李黛黛連忙坐下來,提心吊膽的問道,畢竟是她的第一次,還是希望能得到讚賞。

張白圭慢慢的扯開嘴角:“好吃,就是剛剛被魚刺紮了一下,現在好了。”說著,將筷子上的魚肉吃的幹幹淨淨,在李黛黛的注視下,又夾了一塊兒。

“真的啊!”她的愁眉頓時舒展,開心的也拿起筷子:“我也來嚐嚐,這是我第一次下廚呢。”張白圭沒來得及提防,正要阻止,就見李黛黛夾著魚直接喂到了嘴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