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黛黛興衝衝的出了門,一想到自己一會兒能給宋佳人撐腰,心中就覺得激動的很。
綠倚忍不住的想要勸她,可見她臉上神色開心異常,最終還是忍住了,隻是在心底歎氣。
原本在宮裏的時候,還算長了點腦子,可在張將軍身邊這一年,簡直是越活越回去了。
就這性子,以後指不定惹出來多少亂子呢。
可張將軍就是喜歡,小姐來西北之後,臉上的笑容明顯又回到了剛剛進宮的時候,像一朵嬌豔的花兒綻放,少不知愁滋味。
罷了,就這樣吧,反正在宮裏的時候,有太後做她的靠山,在西北呢,又有張將軍護著,小姐這輩子,能開開心心的渡過,也算是一種幸事。
轎攆晃晃悠悠,不一會兒,就到了宋家門口。
與她們住的小院不一樣,宋家一看就十分的氣派。
坐落在鬧市街旁斜巷盡頭的宅子,鬧中取靜,灰白的高牆,朱紅的大門,正上方掛著一塊牌匾,上麵寫著:宋宅兩個大字。
流光溢彩,氣勢恢宏。
若是從自己家直接來,估計也會驚得目瞪口呆,可她是從宮裏出來的,什麼稀奇玩意兒沒見過。所以徑直走上去,綠倚跟進跟著,對走出來的門房道:“去稟告你們二姑娘,就說將軍府上來客人了。”
門房愣了:“今日,沒聽說有客人要來啊。”
“我們小姐早就下了拜帖,與你們二小姐相邀今日遊玩,怎的,你還敢阻攔不成?”
那門房也知道不受寵的二小姐被禁了足,可眼前這位一看就是貴人的扮相,也不是自己敢惹的,連忙對她們道:稍等。一溜煙的跑進去回話了。
不一會兒,就看見一個衣著豔麗的少婦走出來,身邊丫鬟環繞,看得跟女主人一樣。
“這就是指揮室的妾氏,也就是宋妙人的親娘。”
李黛黛看她,不知怎的,一下子想到了京城慕容嫣的母親吳氏。
是不是這種喜歡搶別人夫君的女人長得都一個樣?圓眼睛厚嘴唇,身上略顯豐腴,胸前露出白膩膩的一片,珠光寶氣,身著華麗。
不過李黛黛卻是非常討厭這一類人的,特別是見識到了宋妙人,就對這個姨娘更產生不了好感了。
“原來是將軍府的姑娘大駕光臨啊。”
柳氏本是揚州瘦馬,來到西北之後,因身段妖嬈,手段頗豐,一下子就吸住了指揮使,納了為妾。
這些年來,她的恩寵絲毫未減,從她處處比鄭夫人高一頭,她的女兒也比嫡女宋佳人高一頭就可以看出來。
“啊。”李黛黛皺眉,毫不客氣:“你是誰?”
柳氏一愣,說不出話來了。
整個西北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礙於指揮使的寵愛,麵上也都是夫人夫人的叫著,可誰都知道她不過是一個妾罷了。柳氏就算是膽子再大,也不敢說自己就是指揮使夫人,可一個妾,就把身份放低了,她也是做不到的。
所以她企圖換個話題,蒙混下去:“姑娘今日怎麼有空來我們府上,您應該提前派人過來通報一聲的,我們也好好好收拾收拾款待姑娘一番。”
她身為長輩,已經先示好了,就不相信李黛黛不接。
沒想到,李黛黛還真是一點好臉都不給:“我今日來,是與你們二小姐有約,提前已經派人送過拜帖了。你又不是二小姐,我與你說不著。”
柳氏的笑容,徹底僵住了。
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敢這麼跟她說話了,在這個涼州城裏,後宅的女眷,哪個不來討好她?
“姑娘不知,我們二小姐正在禁足呢。”
柳氏說話也沒有剛剛那麼熱絡了,但畢竟李黛黛是將軍府來的,雖說不大明白是個什麼身份,但也不能鬧僵。好歹張白圭的職位如今是在指揮使之上一些。
“好奇怪,好端端的,因為什麼禁足了?”李黛黛明知故問:“莫非是衝撞了你?”
這話柳氏也不敢接了。
她雖然心如蛇蠍,可這些事情自己從來都沒明麵上做過。為了以後宋妙人能嫁個好人家,這些年來,表麵功夫可說是做足了,對外她是慈眉善目的姨娘,女兒是天真無邪。那些個懲罰的事情,都是指揮使來做,她非但不做,還要勸架,但這個架是怎麼勸的。勸完之後宋佳人反而被懲罰的更厲害,那就不管她的事了。
可這話若是說出來,那自己這麼多年以來經營的形象,不都破滅了嗎?
“姑娘不知,是我們二姑娘衝撞了指揮使大人,哎!我怎麼勸都沒法子,現在指揮使大人不開口,誰也不敢去放二姑娘出來。”
李黛黛奇道:“看不出佳人老實溫柔的,居然會把她父親給氣成這樣?”
柳氏大喜,她巴不得宋佳人壞了名聲呢。
“就是啊。”柳氏歎氣:“我們二小姐,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太擰,婦女倆一個模樣。可老話又說了,做子女的總該孝順著點不是?二小姐心裏有怨,也放不下身架,這不,話到氣頭上,誰也不肯讓步,一氣之下,就被禁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