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家歡喜幾家愁。
宋章鐵青著臉,望著下麵站著的女兒。
他一向不大喜歡這個女兒,臉長得跟她母親一樣,甚至連性子都一樣,自幼便是喜怒不形於色,一點孩子的天真無邪都沒有。
相比較起來,幼女的天真無邪,倒是更得他心。
所以他都不知道,自己這個老實巴交的女兒,到底是怎麼巴上張白圭的,居然能讓他來為她說情。
一想起白天那一幕,他的心裏就十分的不舒坦。
張白圭笑的跟隻狐狸一樣,漫不經心的:“聽說宋大人家的嫡女氣質端莊,溫潤爾雅,內子有心結交,就怕宋大人府上門檻高。”
張白圭是朝中新貴,現在又在這個敏感的職位上,宋章一聽,就知道話外有話。
“哪裏,哪裏。”
兩人寒暄一番後,他越想越不對,趕緊匆忙趕回家,一問,果真,從將軍府來了一位姑娘。
為了這個,從來對柳氏溫柔體貼的他,臭罵了她一頓,真是好生糊塗,平時討好都沒有門路的人,居然就這麼得怠慢了,沒準,那女子回去一告狀,張白圭還真當自己眼中沒他,從此結仇怎麼辦。
想來想去,解鈴還須係鈴人。
“佳人。”
許久沒叫這兩個字了,宋章自己都覺得有些繞口。
“父親。”宋佳人微微福身,挺胸直立,如一株弱柳,卻獨立頑強的屹立著。
“今日你若是沒事,就多出去走動走動。”宋章怕她聽不懂,幹脆將話說的更明白一些:“我聽說張將軍的夫人與你很是要好,有沒有這回事。”
柳氏被他罵的在屋裏裏麵哭,這會兒就他們父女兩人,他倒是沒什麼可丟臉的。
宋佳人微微垂下眼簾:“女兒去過將軍府上,卻是與一位姑娘一見如故,不過倒是不知道她是將軍夫人。”
李黛黛和張白圭還未成婚,算不得夫妻,不過他總是在人前這麼說,久而久之,大家都習慣這麼稱呼了。
“那就是了。”宋章站起來,走到女兒麵前,一幅慈父的嘴臉:“佳人啊,你如今也已經十六歲了,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紀,那位將軍夫人既然喜歡你,你沒事就常常去走動走動,說不定還能給自己找一個好姻緣。”
聽聽,這是父親該說的話麼?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是那種小門小戶,也知道就沒有自己私定終生的,會遭人詬病。而宋章為了自己的前程,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宋佳人的心中十分冷漠,早就知道他是這樣的父親,所以從來也沒抱過希望。
“是。”
見女兒十分乖巧老實,他的心裏也高興,打眼一瞧,覺得身上的衣服似乎太素雅了些,便破天荒的吩咐下去:“去,把家裏的庫房打開,找幾匹好料子,連夜給小姐做幾身好看的衣服出來。”
內宅的事情一向都是柳氏管,宋章這麼一開口,壓根不知道在下人的心中喧起多大的風波,也不知道,自己話會讓後宅的聰明人轉了風向。
一向不被看中的二小姐,沒準有翻身之日了。
所以當門房那邊說宋家的二小姐過來拜訪時,李黛黛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誰?”
“是一位柔柔弱弱的姑娘,她說自己是宋家的二小姐,叫宋佳人。”
李黛黛高興的一下子蹦起來,拽著張白圭的胳膊:“佳人來找我玩了,你放心去吧。”
張白圭有些怨念的看著她,明明昨晚知道自己又要出去巡視的時候,還滿臉的不開心,睡覺一直背對著,沒想到今天好姐妹一來,瞬間就把自己扔出去了。
“依我看我還是不走了,在家陪著你可好。”
李黛黛甩手:“不要,我跟佳人約好了要去龍潭寺,正好你不在家,我們就去那邊住上兩日。”
“都是和尚,有什麼好看的。”張白圭吃味:“腦袋光禿禿的。”
“不許不敬!”
太後信佛,這三年在她身邊,或多或少的,李黛黛也受了一些感染。
張白圭沒有在說話,不過滿臉的不高興,李黛黛這邊讓綠倚出去迎接,一邊趕緊替張白圭開始正衣冠。
在順到領口的時候,手忽然被一下子攥住:“會不會我回來了,你還在跟她玩的樂不思蜀呢?”
“說什麼呢。”
張白圭盯著她的唇,不說話。
李黛黛忽然才反應過來。
這幾日每天他出去的時候,也不知道在哪裏學的,非要自己親一下他的嘴唇,才肯放她走。
若不是知道他潔身自好,李黛黛都懷疑是不是經常泡煙花之地了。
“別鬧了,一會兒佳人就來了。”
男人的身子強壯,她怎麼推也紋絲不動,沒有辦法,怕好姐妹來了看見一個男人在自己閨房裏麵,飛快的對著他的嘴唇啄了一下,紅著臉:“好了快走吧。”
眼神亂瞟,羞的都抬不起頭來。
想來這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每日卿卿我我,在小時候,甚至更過分的事情都做了。可年紀越大,李黛黛反而更容易害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