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王篡權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大江南北。
全部的官員都憤怒了。
畢竟現在重文輕武,文人別看弱不禁風,可十分有節操的,一聽說自己的皇帝給人軟禁了,頓時不敢了,開始逐筆討伐起來。
張白圭在西北軍中,自然也沒錯過這個消息。
譬如現在,他端坐在書房桌子前,手中的書本都拿倒了,卻沒察覺。
李黛黛躡手躡腳的走上前,發現他真的是在發呆而不是睡覺,頓時樂了,去蒙住了張白圭的眼睛。
“想什麼呢?”她幽香的氣息從身側傳來,轉眼間,腦袋就湊到了肩膀上:“是不是書中自有顏如玉啊。”
張白圭失笑:“美人在側花滿堂,我又何必舍近求遠呢。”
“你就嘴會說。”李黛黛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張白圭,馬上就要過年了。”
“恩。”他放下書本,揉搓著她的小手,替她溫暖。
“我不想等到夏天了。”李黛黛的臉忽然跟燒紅的蝦子一樣:“咱們過完年,三月三成親吧。”
張白圭一愣:“怎麼那麼急?”
“我就是著急!”李黛黛生氣了,氣鼓鼓的跟隻小蛤蟆一樣,瞪著眼睛扁著嘴:“我過完年都十八了,你都二十了,你知不知道,我現在走出去,人家都笑話我是個老姑娘呢。”
“誰敢笑話我的黛黛,我去收拾她。”張白圭笑著抱緊了李黛黛:“我想給你一個完美的婚禮。”
“這樣也很好啊。”李黛黛力爭:“三月三,上巳節,你想想,多有紀念意義。”
張白圭隻是笑,沒想到自己著急,她比自己還著急。
“你到底答不答應!”李黛黛生氣了,一個床上睡了這麼久,雖說沒到最後一步吧,可是平時摸摸小手,親個小嘴,有時候情到濃時,還會做更過分的事情。
其實成親對她們來說就是一個儀式問題,李黛黛覺得還不如現在就辦了呢。
感覺到懷中人生氣想要離開,他趕緊一把抱住,止了笑:“好,都聽黛黛的,上巳節也不錯。”
李黛黛不依不饒:“那你剛剛還裝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算啦,若是不想娶,我也不勉強你。”
見她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張白圭將將靠在她如玉的脖頸處,弄的李黛黛癢的哈哈大笑,直討饒。
嬌妻在懷,張白圭才覺得,自己是真的真實的活著。
他這一生別無他求,隻願兩人生生世世,白首不分離。
“過年就咱們,是不是太冷清了一些。”
張白圭挑眉:“那你想去哪兒?”
他就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她想什麼,他再清楚不過了。
“你怎麼知道我是想出去玩了。”李黛黛有些不好意思:“聽說城外有一處溫泉,我想去。”
“好。”
李黛黛想泡溫泉,簡直就是便宜了他。
想想,氳氳盍盍,霧氣藹藹,美人出浴,簡直是不能更美了。
這麼一想,某個部位就有些不受控製了。
好在李黛黛這會兒站起來去碰了匣子過來,打開一邊數一邊念叨:這個是誰送的,那個是誰送的,是不是過年自己這邊也要備上一份禮雲雲。
張白圭看著她皺著的小臉,知道她是因為要為各家送禮的事情發愁,說真的,李黛黛十分討厭這些應酬,可是有些又不得不去。
“你別管了,我來吧。”
“那可不行。”李黛黛噘嘴:“綠倚說了,當家主母是一定要操持起後宅的事情的。”
張白圭乍一聽她用這個當家主母的詞,先是一愣,然後失笑:“綠倚還說什麼了?”
“也沒啥。”
李黛黛才不會讓她知道,綠倚還說了,自己若是不管好這些,讓張白圭焦頭爛額,他也很快會找一個女人來,代替自己的位置。
雖然說李黛黛可以肯定張白圭不會,不過綠倚說的對,他每日那麼忙,自己也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分擔一下。
都說時光易把流年拋,轉眼間,就到了大年夜。
李黛黛穿著嶄新的夾襖,屋子裏麵燒著銀絲碳,十分的舒服,她對著張白圭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張將軍,新的一年,還要請您多多照顧,多多體諒。”
說罷,狡黠的眼神望著他,卻見他一身月白色長袍,眉眼如畫,燈火闌珊,笑意清淺,卻醉了她。
“將軍夫人,新的一年,小生就要全靠夫人,仰仗夫人了。”
兩人裝腔作勢的說了一番,然後,看著彼此,都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酒足飯飽之後,兩個人手牽手,站在窗台前,看著窗外的明月高懸,開始追憶起曾經。
“張白圭,你還記不得記得,咱們村子後麵的那條小溪。”
“記得啊。”他的胳膊靜靜摟住她的細腰,聲音低沉,如溪水緩緩流淌:“你小的時候,總是不聽話,我不讓你下河,可是你每次都趁著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的跑下去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