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雲某知道一些姑娘的過往,隻怕還真的被姑娘給蒙蔽過去了。”

李黛黛一怔:“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什麼意思,姑娘莫非不明白?”

雲嵐微微一頓,感歎道:“原本我以為,張白圭是娶了一個宜室宜家的女子,我雖不情願,可也無心去破壞別人的感情。”

她話鋒一轉:“可後來才發現,並非我想的這樣。”

“你二人,自幼相識,可為何你卻始終待他冷淡。聽說在我出現之前,你甚至鮮少同他往來,縱使在宅子裏,也是悶悶不樂,甚為憂愁。”

“你!”李黛黛一下子站起來,厲聲道:“你居然敢往我府裏安插奸細。”

“姑娘若是沒有把柄,又何懼我的這點作為?”

雲嵐死死的盯著李黛黛,步步逼近:“其實姑娘原是變心了吧,所以才會那樣待他。我實在不明白,你若是變心,直接走便是,又為何要回頭?還是說,你心儀的男子其實並不喜歡你,拋棄了你,所以你才退而求其次,待在他身邊!”

“放肆!”綠倚剛出聲,雲嵐猛地轉過頭,怒喝:“你放肆!”

“我不管你是什麼人,現在我同你主子說話,都沒有你插嘴的份!”

雲嵐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小姑娘,現在的她極具威嚴,橫眉冷對,竟然讓綠倚有一絲的膽怯。

“綠倚,你先下去!”

李黛黛知道雲嵐今日來者不善,何況屋裏還有小葡萄在,若是綠倚不守著,她也難心安。

“小姐!”

“聽話,去守著小小姐,這裏我自有計較。”

綠倚恨恨的看了雲嵐一眼,這個屈辱,她總有一天會替小姐給報了。

雲嵐仰著下巴,一直看到綠倚出去,才微微一笑:“看來,是叫我給說中了,所以才叫她出去的嗎?”

“難道不是你怕張白圭知道才清退左右嗎?”李黛黛仰臉,雖說氣勢不如她逼人,可也絲毫不膽怯:“雲姑娘,你應該知道今日魯莽前來,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是的,張白圭不會坐視不管,看著她被人欺負,今日雲嵐這樣的衝動,不僅是雲嵐,隻怕整個雲家都會受到牽連。

雲嵐看著她自信的微笑,恨不得上前抓破她的臉。

這個狐媚子,不就是靠著一張臉來哄騙男人嘛。

“我當然知道會怎樣,我會被驅逐出雲家,甚至雲家也會因為這個被張白圭給遷怒,不過。”

她看了李黛黛一眼,雙目中含著得意的笑:“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張白圭能活著回來。”

李黛黛看的心裏一慌,不過麵上卻佯裝鎮定:“他當然能平安歸來。”

“是嘛。”雲嵐搖頭:“看來,姑娘還真是單純啊。”

“姑娘不知道什麼叫伴君如伴虎,亦或者是,功高蓋主?”

李黛黛下意識就知道這不是個什麼好詞,心頭一堵,轉過頭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李姑娘裝傻的功夫,可真是一絕啊。”雲嵐讚歎:“可無論你再裝傻,有些事情,也是逃避不了的。”

“陛下被西南王軟禁三年,西北軍一去便大獲全勝,陛下會怎麼想?”

李黛黛扭頭:“陛下會覺得西北軍神勇?”

“當真?”雲嵐哈哈大笑:“陛下隻會覺得,若是西北軍當真如此,為何不早早將他救出來,西北軍是何居心,張白圭是何居心!”

“不可能!”

“李姑娘,對付男人,或許你還有一手,可對於政治,你簡直單純的像一張白紙。”

雲嵐微微一笑:“西南王大敗,功勞都歸了張白圭和西北軍,就連是金曉明都知道張將軍的威名。你猜,陛下會不會允許張白圭順利的加官封侯,亦或者說,這江山都是張白圭替他打下的,陛下要拿什麼來封呢?”

李黛黛的心涼了。

曾經的友誼告訴她,朱吉勳不會這樣的,可現實又讓她清醒的知道,她的想法有多麼的可笑。

朱吉勳曾經對她說過:權利,對於女人來說是最好的駐顏藥,對於男人則是最好的春,藥,所以大家趨之若鶩,踩踏著無數的屍體,鮮血,隱藏著陰謀詭計,一步步的成就了那個高位。

他終有一天,也會變成那樣的人吧。

張白圭的功勞,隻怕不是一般官職可以給予的了。可若是給一定的實權,跟從前又有什麼區別?

走了一個西南王,又來了一個西北王?

臥榻之上豈容他人酣睡?

朱吉勳受刺,十有八九是苦肉計,為的就是毀了張白圭的根基。

雖然會有人疑惑,還會有人不滿,但是對於年輕的帝王來說,這是最萬無一失的決策。

畢竟千百年之後,誰還記得曾經。留下的,不過都是史書罷了,而史書,從來都隻是上位者的話語。

雲嵐見李黛黛目光發直,麵色淒愴,知道自己說的話起效了,心中暗喜,加大了力度:“張將軍這次,是九死一生,想要如何,可全在你的一念之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