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害怕了?

還好,他不是對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牡丹覺得接下來,也不會太難。

被趕走的人是滿心歡喜,而趕走別人的,卻懊惱的不知怎麼辦。

為何,為何她會是一個成了親的女子,還是別人的小妾?

可是,即便是她未婚又如何?

莊子上漫說稍有姿色的女子,即便是醜露不堪的女人,也不屑嫁來這個一貧如洗,丈夫還做著如此危險工作的家裏,更何況是她那樣,天仙一樣的美人。

穆莊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腦袋,命令自己不要再去想了,今日的皮子弄壞了,給老娘辦喪事又花光了為數不多的錢,這要再進山了。

這一次,就出了事。

牡丹匆匆趕來的時候,已經是暮色降臨了。

當她打開門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衣不遮體的穆莊,正拿著一塊帕子,咬著牙為自己擦拭身體。

聽到響動,他先是警惕的問:“誰?”

在看到是她之後,手中的帕子瞬間驚的掉落,下一刻,趕緊扯過被子,來蓋住自己的身體。

“你,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你受傷了,過來看看你。”

穆莊咬著牙:“我是問,你怎麼進來的?”

“門沒鎖,一推就進來了。”牡丹擔憂的看著他:“木頭,我很擔心你。”

自從知道他姓穆之後,牡丹便拍手笑著說這個名字好,穆莊,木樁,不過為了顯得親切,還是叫你木頭吧。

原本穆莊還想質問她這麼晚到一個陌生男人家,成何體統。可是在聽到她那句:木頭,我很擔心你。的時候,瞬間都化成了蜜水,灌溉進了心田。

“給我瞧瞧,傷哪裏了?”

穆莊怎麼好意思,隻有扭捏:“沒什麼,隻是不小心被樹枝掛了一下。”

他怎麼好意思呢,畢竟傷在那麼隱晦的位置。

牡丹大駭,畢竟剛剛在門口雖然是一瞥,也看清楚。

該不會,是傷著那了吧。

要是這樣可糟糕了,那豈不是還要換一個人?

想到這裏,牡丹更著急了:“木頭,到底是傷到哪裏了,你要老老實實的告訴我。”說著,就要去掀他的被子。

“真的沒事。”穆莊急了,捂著被子,就是不肯給她看。

女人的力氣畢竟沒有男人大,更何況她的對手還是一個獵戶。

忽然,手那邊的力道鬆了,穆莊懸著的心還沒來得及放回去呢,就聽見了牡丹嚶嚶嚶的哭泣聲。

“我就知道,你也嫌棄我,瞧不起我。”

牡丹哭的梨花帶雨,她十分明白怎樣的角度,怎麼樣的聲調和眼淚,才能勾起男人的憐惜。

花叢老手她都能對付了,還能對付不了眼前這個愣頭青?

果真,見她哭,穆莊心疼急了:“你,你別哭啊,我沒有那個意思。”

“若是沒有,為何不給我看?”牡丹含淚指控:“你從前還會對我和顏悅色,自從知道我是別人小妾知道,就開始給我臉色,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是一個好人家的女兒,所以就這麼對我。”

“我,我真的沒有。”

“你就有!”牡丹循序漸進,透露自己的心思:“知道你受傷,我擔心死了,找了個借口便跑出來,想著就算別人知道,回去要怎麼罰我都甘願。隻想知道你有沒有事,可是你呢?對我遮遮掩掩,連傷在哪兒都不肯讓給我知道。”

穆莊已經急的滿頭大汗了。

那個地方,要怎麼說啊!

偏生牡丹還不依不饒:“也是,是我自己癡心妄想,還想著你不嫌棄我的身份,沒想到,罷了罷了,此生是我沒福氣,來世再見吧。”

說罷,失魂落魄的就要站起來。

聽這意思,跟要去尋短見一樣,穆莊也知道自己是深深的刺痛了這位姑娘的心。原本他是怕自己誤了她的清白。這會兒一聽她真情意切的話,加上現在她的樣子,急的腦子一熱,脫口而出:“傷了大腿處。”

說完之後,牡丹也不哭了。

氣氛十分詭異。

“嗯,我看了一下。”牡丹終於抬起眼睛:“傷口有些深,要好好的養著才是。”

“是是是。”穆莊恨不得她趕緊起身,再這麼下去,一會兒自己就要暴露了。

一想到她會看到自己的醜態,穆莊心裏就一緊一緊的。

他知道,自己是喜歡上這個姑娘了。

這些年,也不是沒人來提親。

他雖然窮,可是綃皮子比種田來的錢多,加上他長得五大三粗,不識貨的小姑娘當然不喜歡,可是那些寡婦們,卻是恨不得巴上來。

所以看到這些女人們,他非但沒有一絲感覺,還覺得惡心。

但是牡丹不一樣。

她給人的感覺就像童年時,阿娘給買過的果子一樣,綿綿軟軟的,聞著就想咬上一口。

穆莊閉上眼睛,不敢再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