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誘惑不成還要難受的是什麼?
是宿醉!
第二天醒來的牡丹隻覺得口幹舌燥,頭疼欲裂,張口喃喃:“木頭,我要喝水。”
“夫人。”冷香扶著她,待甘冽的茶水潤了嗓子,她這才勉強睜開眼,錦被紫檀床,嗯,的確是自己的房間。
“我怎麼在這兒?”
“天還沒亮,是穆家那個獵戶送您回來的。”
冷香用詞很斟酌,沒說自家夫人簡直就是被人抱回來的。
“那他呢?”
“送回來您之後就走了。”
冷香開始念叨:“沒看出來,這穆獵戶,看上去冷冷淡淡的,沒想到心思還挺細膩。直接找來後院,把您送進屋的。”
牡丹臉一紅,他怎麼不細膩啊,就是細膩過頭了。
一想到這兒,又恨得咬牙切齒。
哎!又一天浪費了。
因為宿醉,這兩日都要好好休息,所以裏外裏,浪費了三天時間呢。
牡丹氣的手指甲都快要折斷了。
“冷香。”她看著菱花銅鏡裏的自己,有些疑惑:“我是不是不好看了?”
可以鏡子裏麵那張臉還是美的不可方物,特別是那雙眼睛,眼波流轉之間,自有一股說不出的風情。
為何,就吊不上來一個木頭呢。
“夫人若是不好看,那這天下就沒有好看的人了。”跟府中別的婢女不一樣,冷香是效忠她的,所以這也是素衣讓她帶著冷香來的原因。
“那為何,一個鄉野村夫都看不上我。”
冷香笑了:“夫人,其實,您有沒有想過,方法錯了。”
牡丹一愣:“方法錯了?”
“您從前,遇到的都是有錢人家的公子老爺,各個都是飽讀詩書,見識也廣。可這個穆獵戶,是鄉野漢子,大字都不識一個,您的那些心思,他又怎麼猜的透呢?”
牡丹一凜,坐直了身子,嚴肅道:“願聞其詳。”
“譬如說,您是想紅袖添香,可是對方卻根本不懂這含義。”冷香歎了口氣,自從這兩日牡丹將借種的事告訴她,她起初也有些別扭,可知道夫人隻怕比自己的路更難走,便想著如何才能幫忙了。
“鄉下的漢子,各個都淳樸,不懂那麼多的彎彎繞。夫人為何不試著直接告訴他。”
“告訴他我要借種?”
“當然不是。”冷香都無奈了,不知道平素裏那麼聰明的夫人,怎麼在這件事情上反而鬧不清楚了:“您告訴他,您喜歡他,問問他願不願意接受您。”
所以說,以前自己浪費的時間,其實不怨木頭,都怨自己?
是啊,木頭就是個獵戶,是一個渴了就喝水,餓了就吃飯的漢子。自己在他麵前玩的那些手段,他或許根本就不明白呢。所以才會這樣。
牡丹噗嗤一下笑了,然後直起腰,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堅定道:“好,今晚,我就再試最後一回!”
這一次,一定要拿下這塊兒木頭。
穆莊也不太舒服。
腿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他的愈合能力強的可怕,所以可以進山了。
不知為何,他卻不想。
因為想起了那個總是笑靨如花的女子,他甚至有些害怕,若是自己走了,她便尋來怎麼辦?
他甚至產生了一絲隱隱的期望,希望她能再次出現,哪怕什麼都不說,隻要看著她的臉便夠了。
穆莊覺得自己有些無恥,喜歡上別人的女人,可一方麵又有些得意,覺得自己喜歡的女人是與眾不同的。
反正他這輩子也不會成親了,就將她放在心底,陪伴一生吧。
因為前些日子傷口的緣故,都沒有衝洗,這天晚上,他站在園子裏,從水缸裏舀著水,一瓢一瓢的往身上衝。
可能是水聲太大,所以他沒有主意到,有個人已經悄無聲息從外麵,慢慢進來。
他正舉著瓢,要衝最後一次的時候,忽然有一雙手臂從腰間環上,然後,什麼東西貼了上來。
他一頓,手上不穩,水直接澆了下來。
身後的人因為水太涼,哆嗦了一下,可手卻死死的抱著,根本不肯鬆開。
穆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傻事。
“快進屋,你這樣會病的。”
男人的力氣多大,隻要想掙脫沒有掙脫不開的,所以他一扭身,就看到了渾身濕透的牡丹。
屋子裏麵,好歹還是暖和了一些。
深秋的晚上,夜涼如水。
因為是從頭澆下來,所以牡丹的頭發也濕了,穆莊拿了塊兒幹帕子,正要替她擦,又想起她的身份,伸過去:“自己把頭發擦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