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這蛇蠍心腸的東西,你還我兒子命來——”
馮晴話音還未落地,就被一頭撞進屋來的人驚得皺起了眉。方容被兩個身強體壯的宮人扶著,一見到他就拚命掙脫了兩人的扶持撲過來。
立在他身邊伺候的不語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一花便有個穿著三等宮人衣服的少年擋在了身前,一手擰住了方容的胳膊,把他交給了鍾晴宮的宮人。這人出現得如同鬼魅一般,等製住了方容,便默不作聲地退到了後麵,馮晴心知這應該是穆羅雲特意安插的人,便多留意看了他一眼。
方容昨日才生下孩子,強撐著闖進鍾晴宮已是十分勉強了,被壓著手臂跪在地上,更是臉色慘白,身子也不停抖。雖被製住了,還是掙紮著朝馮晴怒視。
“讓他坐下說話吧,”馮晴指了指下麵的座椅,立刻就有宮人壓著方容在那裡坐下了。馮晴仿佛對他的謾罵和惡意絲毫沒有察覺,依舊維持著方才說話的語調:“你有什麼事?值得這樣闖進來?”
方容咬著牙不說話,屋裡一時安靜地連爐中沸水翻騰的聲音都能聽得清。
穆羅雲接到宮人回報說方容跑到鍾晴宮大鬧的時候剛下早朝,連輦車都沒乘,就帶著人一路快步走過來了。進了屋看到馮晴好好的在上位坐著,才算鬆了口氣,沉聲質問門口一幹戰戰兢兢的侍衛和宮人:“朕養著你們都是擺著看的嗎?這麼多人擋不住一個男人?”
馮晴朝她看了一眼,倒是果真沒忘記昨晚答應她的事,指了下方容,慢慢開了口:“陛下來得正巧,方從侍顯是有委屈不能說與我聽,還是陛下親自問吧。”
“後宮的事,君後倒叫朕來管,難道是想躲懶不成?”
方容見穆羅雲從進屋後就不曾正眼瞧過他,對馮晴卻是親暱又愛護,一時又怕又急,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尚未開口已經滿麵淚痕:“陛下,我的孩子!君後害死了我的孩子!求陛下為我作主......”
他剛進來時就提到了孩子,馮晴隱約也猜到孩子怕是夭折了。這會兒聽到他這麼說,倒也沒有多少驚訝,隻是微微垂眸,掩去了眼中一點感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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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穆羅雲臉色沉了沉,沒等他說完,竟冷冷地打斷了他:“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可知欺君之罪該當如何論處?”
“臣沒有!昨日臣在鬼門關裡掙紮,可君後卻見死不救,要不是這樣,我的孩子怎麼會一出生就體弱,怎麼會熬不過一晚就死去!”
穆羅雲的臉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抿著的唇角似乎預示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返身在馮晴身邊坐了下來,看向方容:“來人,去傳昨晚當值的太醫。還有,把溫子墨和李敏非給朕叫來。”
她絕少過問後宮的事,此時冷下臉來,一幹宮人都有些心慌,端茶送水都是畏手畏腳,生怕被波及。被召來的太醫更是伏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溫子墨和李敏非一進屋,仿佛也被驚住了,穆羅雲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溫子墨,才指了指方容:“子墨,方容說,你能證明,是君後害死了他的孩子,你怎麼說?”
“這、陛下,臣怎麼會說出這般愚蠢的話,”溫子墨一看她明顯護著馮晴的架勢,就知道事不可為。心裡雖是十分遺憾,臉上卻沒有半點顯露,隻是睜大了眼,似乎被這話嚇得不輕,立刻跪了下來:“眾人皆知君後寬仁,對臣等都是愛護有加,這般大逆不道的話,臣聽在耳中都隻覺得可笑。方從侍怎麼如此汙蔑於臣。”
“不!你明明告訴我,他一直不肯見你們,所以你們請不到太醫!明明就是他害死了我的孩子!”方容怔怔地看著他,有點不可思議,轉頭看到李敏非,又掙紮著去拉他的衣袖:“李君侍,你也來求見過他的對不對?是他不肯見你們,不肯讓太醫來救我,對不對?”
從他們進來後,穆羅雲就一直在上位坐著,雖說隻說了一句話,但手臂卻一直沒離開過馮晴的腰,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的態度擺明了是要護著馮晴的,李敏非就算心裡再痛恨馮晴,也不會拿自己的前途和身家性命去賭。更何況,馮晴與他本來就沒有什麼過節,看起來又是一個十足的病秧子,穆羅雲對男人一向是沒什麼耐性的,寵一段時間也就過去了。
而他自己卻有女有兒,根本也沒有這個必要去賭。因此也立刻澄清:“我與你說得很清楚,君後當時身子不適,所以才不便見我們。你怎麼可以這般造謠,還攀扯我和溫君侍?”
“不不,你們不是這樣說的,你們騙人。皇上——你要相信我,要還我的孩子一個公道啊。”
“夠了,你們不膩,朕都聽膩了,”穆羅雲終於製止了他們的話:“方容,朕顧念你喪子之痛,這一回就不嚴懲於你,你自己回宮思過吧,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許探視。子墨,敏非,你們也記住,好心有時候也會說錯話,往後,如果再讓朕聽到一句今天這種是非顛倒的話,朕唯你們兩個是問。”
第十章 家人歸來
第十章家人歸來
雖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