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晴沉默了一瞬,但也隻是一瞬,很快便點了點頭:“也行,這幾天讓他來府裡走走,我先見見他。”

“殿下,我原是不願來說這個事,隻是這些年爹爹也從未求過我什麼,我...”

“嗯,不用放在心上,”馮晴知道他的意思,見他紅著臉一臉愧疚,反是倒過來安慰他:“這事就不要與三姐說了,免得她心裡不痛快。”

柳玲本就在娘家與妻主之間為難,聽到他這樣說,自然十分感激,對他謝了又謝才告辭離去。不語的臉色已像是吃了滿口黃連,一見他出門就拉下臉來:“殿下,您怎麼...”

“後宮裡來來去去的,何曾缺過新人?”馮晴倒是不以為意,反倒開解他:“選秀本就是那麼回事,不是張三也會有李四,是誰又有什麼關係?”

不語還是憤憤不平:“話雖這樣說,可是殿下您拿他當一家人,他卻拿這樣的事來求您,這也太過分了。”

“好了,記得把嘴巴閉緊,別叫爹娘和三姐知道這事,”馮晴關照了一句,就不再把注意力放在這件事上,轉身在桌邊坐了下來:“昨天下午我找來的字帖呢?你收了麼?”

“沒有,早上陛下在,我沒有進來收拾過,”不語見他繞開了話題,也隻得歎了口氣,過來幫他找字帖,走到桌邊,卻見他拿著一張紙定定地瞧著。

那紙上筆力遒勁,揮如潑墨,寫的卻是纏綿婉轉的一句情話——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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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可緩緩歸矣

第二十四章可緩緩歸矣

柳玲的娘家也是詩書世家,當初門第雖不及馮家,在士林中也是頗有名望。他這個表弟剛過十六,名喚柳瑜,也是自小習詩書,學書畫。性子卻與柳玲十分不似。

柳家借著來看柳玲的名義把他送來馮府“小住”幾日,他倒是全無尷尬不適,跟著柳玲進來請安,也是大大方方的。

馮晴仔細瞧了瞧他的容貌,五官都十分出色,難得的是秀雅之中又透著幾分聰慧靈動,說笑起來便全是和氣歡喜,回話的時候也落落大方,十分機趣。即使抿著唇的時候嘴角也有個微翹的弧度。渾然一個不知憂愁為何物的少年。

這樣的容貌,又有柳家的疏通,即使柳家不來求他,也是絕不會落選的。穆羅雲既是應承過柳玲,此刻便問清楚了他的姓名,叫不語記下了,又對柳玲道:“你放心吧,這事我記下了。”

這件事馮晴並未與父母和馮秀說起,家中旁人也隻當柳瑜是捨不得柳玲才住下玩幾天,自然待他十分和氣,也都很喜歡這個懂事知機又喜歡逗趣的孩子。

轉眼馮晴已是在家住了半月,等到了第十五日,穆羅雲果然如那日所說,親自來接他回宮。隻是這回不再是微服,而是用了整副的帝王儀仗,浩浩蕩蕩往馮府來。

儀仗出了宮門就有人來報與馮秀知道,馮秀和馮家二老都是一驚,立即吩咐了大開中門,一家上下擁著馮晴候在門口。

馮晴居中,兩邊分別是馮母和馮秀,後一排是馮父柳玲和幾個側侍,柳瑜則站在柳玲身後半個身位。

穆羅雲還沒下禦輦就看見了馮晴,他披著一領紫貂披風,半張臉都埋在那一圈毛領裡,就這樣靜靜站在風口裡。

穆羅雲一看到馮晴,臉色都變了,淺娘才剛喊了聲“皇上駕到,跪迎——”,就被她阻止了。一轉眼就見她快步走下禦輦,伸手扶起了馮晴,旁若無人地替他拉起了帽子,與他低聲說了句話,

身旁還跪著父母姐姐,馮晴頓時紅了臉。穆羅雲連忙道了“免禮”,讓眾人都回屋裡敘話,一邊轉身把穆芝遙抱了下來。

馮晴看到兒子倒是好生一愣,又驚又喜地喊了聲“遙兒”。穆芝遙嘻嘻笑著過來給父親行了禮,一手拉住父親,一手要去牽穆羅雲。

穆羅雲自然樂意至極,兩人一左一右牽著穆芝遙進了門。家中自然也已布置好了,馮母請穆羅雲在主位坐了下來,眾人便再次上前行禮。穆羅雲也不好再阻攔,隻是牽著馮晴不肯放手,兩人一起在上位坐了下來,和善道:“馮卿不必太過拘禮,朕隻是來接君後回宮,略坐一會兒就該走了。”

“是。”馮母口中應著,禮數卻是一點不失,馮秀等幾人也十分守禮。

穆羅雲也不多說,給她們一一賜了座,又將準備下的賞賜物件指給了她們。喚過穆芝遙,對他耳語了幾句。穆芝遙似乎有點疑惑,但很快就笑著點點頭,走到馮母馮父身邊,脆生生地喊了聲“外祖母,外祖父。”。

兩位老人從他出現起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一路上早已把他瞧了許多遍,這會兒聽到他喊自己,馮父已是熱淚盈眶,連連應聲,連一向穩重的馮母也紅了眼眶。

穆芝遙又對著馮秀和柳玲叫了“小姑姑小姑父”,這才回到穆羅雲和馮晴身邊。穆羅雲摸了摸他的頭,轉頭朝馮晴笑了笑:“遙兒說這麼多天沒見著你,想你了,朕便把他也帶來了。也正好讓他認一認外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