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親自來接君後回宮,這個麵子一半是給馮晴的,另一半自然是給馮家的。自然要與馮家人敘敘話。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喜歡聽,穆芝遙在馮晴身邊乖乖坐了一會兒,就開始東張西望起來。馮晴平日在宮裡對他教導嚴格,但此時既是在家中,便不願太苛責。朝不語招了招手,小聲吩咐道:“你帶小殿下去花園玩會兒吧。”
馮府的花園雖不如禦花園大,但勝在別致精巧,穆芝遙在園子裡逛了一會兒,就止不住好奇,這裡看看,那裡瞧瞧。不語帶了幾個宮人一路跟著他倒也自在,待他逛累了在亭子裡坐下來,就笑瞇瞇地上前給他擦了手,囑咐馮府的下人去取些點心來給他吃。
穆芝遙雖是逛累了,新奇感卻沒怎麼消退,一邊吃點心,一邊還在四處瞧著,指著路邊的落葉,好奇道:“那個葉子真好看,像扇子一樣。”
不語瞧了一眼,認清那是銀杏葉子,正要與他說,卻聽到一把清脆的聲音道:“這是銀杏葉子。”
不語皺了皺眉,雖說身邊侍衛眾多,但視線範圍裡忽然出現一個不怎麼熟悉的人,還是讓他多了一點警覺,待看清來人後,才算鬆了口氣,冷淡道:“柳公子,你怎麼會在這?”
他話音裡的不喜雖不明顯,但柳瑜還是聽出來了,卻是並不怎麼在意,依舊笑著行了禮,撿了一片葉子遞到穆芝遙麵前的石桌上。
穆芝遙不認識他,隻是禮貌地點了點頭:“謝謝你。”
柳瑜朝他笑笑,正要行禮告退,卻見身邊所有人都跪了下來。轉過身才知道是穆羅雲和馮晴過來尋穆芝遙了,連忙也跪下來行禮。
“都起來吧,”呼啦啦跪了一群人,穆羅雲也沒注意到柳瑜是方才有過一麵之緣的人,隻是不以為意地揮了揮手,抱起了兒子:“遙兒,咱們要回宮去了,去跟外祖母祖父道個別好不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馮晴倒是瞧見了柳瑜,但他同意讓他進宮是一回事,對他刻意親近穆芝遙卻十分不喜,因此也隻是朝他看了一眼,冷淡道:“給柳公子添麻煩了。”
穆羅雲這才注意到宮人中多了個生麵孔,又聽馮晴喊他“柳公子”,料想應該是馮秀的姻親,便朝他點了點頭,一手抱起穆芝遙,一手牽了馮晴,三人一起走了。
雖說一家人都是在京城之中,但兒子一回到宮中,就不是說見就能見到的了。因此馮晴在門口與家人道別時,馮父把他左看右看,到底是忍不住紅了眼眶,拉著兒子的手不肯放:“小九,在宮裡不比在家中,你自己要好生把握......”
“嗯,爹,我知道的,”馮晴朝他笑笑,讓他放心,一邊朝穆羅雲看了一眼。
穆羅雲正站在一邊等他,見他看過來,便朝他笑了笑,走過來伸手笑著安慰:“朕已命人準備冊封誥命的事了,等冊封完了,你父親隨時都可以進宮看你。”
馮晴一愣,穆羅雲已把手環在了他腰上輕輕摟著,一邊道:“馮卿的夫郎本就是一品誥命,這也是原就該還了你們的。何況你三姐如今在朝為官,這也不算違例。”
她的手很暖和,即使是隔著厚厚的冬衣,也能感受到那股暖流,馮晴心中竟莫名地有點脹,不自覺地往她身邊靠了靠。
見他這樣,穆羅雲早已喜上眉梢,攬著他上了禦輦,又特地命人去傳旨,免了兩位老人的跪送之禮。才抱緊他深深歎了口氣:“十五天了,朕可真是太想你了。”
“陛下不是前幾日才來過,”馮晴有些好笑,伸手推了她一下,與她打趣道:“難不成臣在家待了兩個十五日還不自知麼?”
“哎,在朕心裡,都不知道多少個十五日啦,”穆羅雲見他心情好,也十分高興,指了指穆芝遙道:“芝遙都怨你狠心啦,把我們母子倆一丟就是這麼多天。”
“才沒有呢,明明是母皇想念父後了,”穆芝遙皺了皺小鼻子,朝兩人做了個鬼臉,摟住了馮晴的一邊胳膊:“父後才不會丟下遙兒。”
對於穆芝遙的活潑和愛嬌,馮晴有些驚訝,在他的印象裡,穆芝遙懂事謹慎,卻很少有撒嬌的時候。不知這些天生了什麼,竟讓他的性格開朗了這麼多。
穆羅雲了然地朝他笑笑,俯下`身貼在他耳邊輕聲道:“回去你就知道了。”一邊把他和兒子都攬住了。
皇帝要親自去接馮晴回宮的消息早在前幾日就傳遍了後宮,但兩人同乘禦輦回宮的情景還是讓不少人暗自嫉恨。隻是礙於皇帝,也隻好各自強作笑臉去迎他們。
半個月過去,溫子墨的身形已是有些顯了,見兩人攜手下了輦車,便狀似不經意地伸手按了按腰,笑著迎上去,領著眾人道:“臣等恭迎君後回宮。”
穆羅雲倒是不含糊,說了聲“都起來吧。”一伸手就把溫子墨扶了起來,還在他腹上摸了摸,似喜似怒地責怪道:“不是叫你好生歇著麼?怎麼還是來了?”
“陛下,臣在書墨閣為皇上和君後準備了宴席,”溫子墨似是很不好意思,轉頭瞧了一眼眾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