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盡力。”
他的眼神無比認真,可是綺年此時此刻卻隻想逃離他。
他不是紈絝子弟,才貌俱佳,而且說得上是有前途,更難得的是有這份真切情意。
不是不願意,不是不歡喜,可是此時此刻,他又是那種身份。叫她如何麵對?
厲劍鋒啊,厲劍鋒,我親愛的人,綺年心中呼喊,你叫我如何是好?
他無言。她無言。
最後,她賭氣起來,高傲地昂起頭顱:“那我等著。”她抓住那個白玉蛾佩,用力把它拉下來遞回給厲劍鋒:“這個玉佩,到那個時候你再送給我不遲。”
厲劍鋒沒有收:“送給你的東西,我不打算收回。這個算是定金。”
綺年仰天長笑:“用家傳之寶來做定金?你果然是個敗家子!”
她五指一收,一把把白玉蛾佩攥在掌心,轉身甩袖離去,不再回頭。
…… ……
回到怡靜雅軒,已經是傍晚。看來厲劍鋒果然給了一個很高的價錢給一姐,綺年一回去,一姐就眉花眼笑地讓她好好休息,今晚用不著迎客了。
可是懷裏揣著那塊白玉蛾佩,綺年又怎麼睡得著?
這一晚,她聽著雅軒裏的絲竹雅樂聲,姑娘調笑聲,人來人往聲,良久良久方才勉強合眼。
因為一晚上沒睡好(事實上過去的好幾個晚上都沒有睡好),綺年第二天中午起床的時候臉上有了淡淡的黑眼圈。
這一下可是把前來找她說話的南美玥和林妙韻嚇得大驚小怪起來。
“綺年,你這幾天接的是什麼客人啊!怎麼搞成這個鬼樣子了?”
“沒什麼,這次是個好客人呢。”綺年吃吃笑起來,“可把我差點折騰死。”
“你不用說我們都看出來了——”美玥怏怏地說。
妙韻則憂心忡忡:“以後可不要接這種客人了。一去去三天,什麼事都可能發生啊!”
“對方請到王爺出麵了,我沒辦法不去啊。”
妙韻不依不饒:“你看你,都殘成什麼樣子了。”
“討厭啦!妙韻你不要亂摸人家!”
“哎喲,男人摸得,我就摸不得?”
這兩個花榜上的狀元榜眼拉拉扯扯,比跟客人打情罵俏還要肉麻三分,一旁的南美玥實在看不下去了,她扶著額忍無可忍地說:“好了好了,既然都那麼精神。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吧。”
原本把綺年按倒在床上嗬癢的妙韻聽到她這句話,悟到什麼似的抬起頭來,意味深長地笑了:“對哦。我們也好久沒有到灑金橋那邊散步了!”
好不容易等到妙韻鬆手,綺年連忙坐直了身子,聽了妙韻的話一邊整理自己淩亂的鬢發一邊還不忘取笑。
“妙韻,你很缺客人嗎?要這樣自降身價了?”
“什麼嘛,綺年,我們隻是——去‘散步’而已啦!”美玥說著站了起來:“怎麼樣?你去嗎?”
不過接下來,還沒輪到綺年回答,妙韻已經拉了她去了。
…… ……
每天午後到傍晚這段時間,是長樂坊的姑娘們難得的閑暇時光。這段時間,長樂坊的妓院都還沒有開門,而姑娘們大多已經起床了。
這些姑娘們大多沒有一技之長,雖然也會附庸風雅地吟詩作對,但絕不能指望她們會像寒窗學子那樣埋頭苦讀。她們大多都是愛玩的年紀,自然而然地會利用這段時間出門去遊玩。一來是在皮肉生涯中難得地喘口氣;二來也是趁這個拋頭露麵的機會著意打扮一番,招蜂引蝶的同時還可以在同行中炫耀姿色。
這樣的風氣一起來,日子長了慢慢地在城裏形成了好幾個這些妓院姑娘們遊玩的熱門去處,大多是一些公園啊河邊等遊人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