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掌握了武當、崇鬼兩派的她當真是做了一回“□□”還立下了清白無辜的牌坊,隻是這等秘事陳小咩知道歸知道,卻終究不能與人言說。
陳小咩很清楚此去北寒,自己要麵對的是什麼,那位高居劍神閣、曾邀請陳小咩到來的驕傲女子多半不會害她,而那位心思叵測的紅衣女人卻是個變數,誰都不曉得她下一步想做什麼,正如當年誰都無法想象她能夠一口吞下立足江湖頂端百年亦不動搖的武當宗!
春歸雁與銀絲雖有自己的心思肚腸,可說到底與陳小咩也算得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若是她倆真能在“花紅柳綠”禍起蕭牆,於陳小咩而言便是取走了一柄時刻架在她脖子上的刀,甚至往後的天下格局都得重新演繹。
地牢中除了他們三人外再無別人,陳小咩從未想過自己能如今日般將埋藏在心底的全部苦水與人述說,那兩位席地而坐的大小身影——玄生和尚與小竹兒便就那麼默然聽著。
陳小咩說她自己或許是這世上最為“生在福中不知福”的人,武當山上她無故得了一世神仙白仙塵的天道修為,還得到了左翁宗師境的磅礴內力,可白仙塵去了北寒,她的心中毫無喜悅空空如也,開始還能哭出淚水,後來在柳紅嫣跟前卻不得不強顏歡笑,那張吊兒郎當的假麵皮戴著戴著便也就習慣了。
陳小咩說自己已然很久未曾夢見上一世的白仙塵了,依稀記得哪怕是那位白發神仙,在真的成為武道仙人前亦是位平凡不過的小女孩,陳小咩之所以膽敢北行修武也正是白仙塵的坎坷經曆鼓舞了她。
陳小咩說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她冒冒失失的北行去見白仙塵,卻不曉得那女子是否願意接見自己,甚至不確定那位白衣人兒還記不記得武村裏頭普通的不能更普通、甚至丟進人海便尋不見蹤跡的陳小咩……
絮絮叨叨絮絮叨叨,說著說著陳小咩便哽咽了,玄生和尚的神情太過溫柔,更叫陳小咩思念那位遠在北寒的白衣女子,這股近乎執念的奢望猶如一雙利爪狠狠扼住了陳小咩的咽喉,幾乎令她無法呼吸。
玄生和尚再度問起了曾在駱駝鎮中問過的話:“施主可喜歡白仙塵麼?”
陳小咩低垂頭顱不敢去瞧小竹兒銳利的眼神,輕輕搖頭過後剛要言語,卻被玄生和尚忽而伸手打住:“好了好了,陳小姑娘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又想說‘對白仙塵不敢有非分之想’,這等答案貧僧不聽也罷,隻望日後施主回心轉意可以告訴貧僧。”
陳小咩滿臉不知所措,望著麵前二人呆呆出神。
玄生和尚道:“陳小姑娘此番前來,可是詢問貧僧何以自己身具左翁的宗師內力,卻用之不得?”
陳小咩目光總算恢複了神采,重重點頭道:“正是!”
玄生和尚道:“陳小姑娘此刻的身軀不比尋常人,未曾習過武藝空有一片茫茫氣海,也虧得施主未曾急功近利意圖將之運用,否則這等本不屬於自己的內力極容易反噬自身,傷及你的心脈——這也便是為何武當一戰後魔頭柳紅嫣不借著大好勢頭繼續擴張勢力,反倒要沉寂許久的原因,那紅衣女子不知從何處得來了一路陰邪法門,專門吞噬他人內力,自‘花紅柳綠’上任樓主花海棠,到武當宗宗主陳仙師、崇鬼堂鬼主左翁,堆積在她胸腔的內力浩大之極,哪怕曾經的武道仙人白仙塵在內息氣海上都未必能比她更為精深。
隻不過事無絕對,凡事都可以是柄雙刃劍,柳紅嫣收納他人內力而消化不盡便是她的軟肋,與人對敵那女子使用的可都是他人的東西,所謂有借有還,那女子畢竟是凡人軀體,做的又盡都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勾當,估摸著性命也不得長久,也罷也罷,兩世皆為‘天下第一美人兒’的她又怎能允許自己慢慢蒼老?老到瞧不出曾經的絕代芳華,老到白仙塵不再喜歡她,能在最為美豔的時刻死去想必也是那女子事先盤算好的謀劃,當然同樣也是因此,隻需這條沉睡巨蟒開始蠢蠢欲動便會一發不可收拾,這回柳紅嫣若再出手定然是消化下了從前未能消化的內力,相比武當山一劫恐是更為可怕,這也是貧僧為何期望陳小姑娘能夠速速攀升武道境界的原因,委實是剩下的時日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