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佩那神秘之極的黑衣女子的眼光極好,這般豔麗堪比柳紅嫣卻江湖少有的行頭,或許真能在紛繁江湖留下一筆自己的色澤。

陳小咩打理整齊後走出帳篷,一眾商賈輕聲驚歎,奢侈到在沙漠裏用水洗臉梳頭後的陳小咩露出了頗為小家碧玉的精致容貌,雖說除去一頭少年白發,這副容貌放在蘇城自也尋常的緊,可人靠衣裝,女孩和著那一身價值不菲的橙黃衣衫,於這荒涼沙漠倒成了一副別致風景。

瞧見商賈駱駝背上還負有兵刃長劍,陳小咩貪心大起,與商賈們嫻熟攀談,最終協商若能以這身橙黃跳一曲曼妙舞姿,那柄尋常寶劍贈給陳小咩,自是不要錢也罷。

商賈裏頭的大老爺們有人會拉奏胡琴,隻是曲調太也悲涼討不了喜,一旁沉默寡言的黑衣女子忽而開口讓商人在貨物中取一副古琴過來。

商人們不知何故將黑衣女子視作神明畢恭畢敬,立即取來一柄算不得真正古琴的古琴,撥弄起來音調差強人意,可在黑衣女子手中竟演奏出了惑人心神的高山流水,本該翩然起舞的陳小咩與其餘商賈皆是呆若木雞,細聲聆聽這恐怕算得是這世間最妙不可言的豪邁琴音。

黑衣女子故意彈錯一個刺耳高音,勾回了眾人魂魄,陳小咩滿麵羞澀,按著記憶中“綠洲子”那位天下第十一美人兒、拓拔無雙的姿態動作學了個五分像,但與其說此刻她是聞樂起舞,不如說是那黑衣女子在以曲樂極力附和陳小咩的舞姿。

陳小咩覺察到了這一點,便放大膽子隨意胡鬧,扭著細腰向一眾看戲商賈拋出媚眼,勾了勾手指請那位八字胡男子一同來跳。

在眾人嘻嘻哈哈中,那領頭男子毫不膽怯,起身牽住陳小咩手掌,任由身子隨琴音擺動玩得不亦樂乎,引來一眾商賈喝彩叫好。

夜半玩累的商賈們皆以起了鼾聲,向來少睡的陳小咩來到帳篷外的篝火旁,再想自懷中掏出“日記”拜讀,卻恍然想起“日記”已在大雨村不知遺落不見還是幹脆毀了,心中一陣懊惱可惜,持起手中寶劍習練起了薛琉兒傳授的入門劍法,驚喜發覺武藝在不知不覺中竟是大為精進,欣喜之下不知疲倦的將劍法越練越快。

“這路劍法當真無趣,正反都使不出個花樣來,憑借你此刻出塵境的身手,大可無需再練了。”

黑紗蒙麵的黑衣女子不知何時、不知如何,已然坐在了篝火旁,一邊取暖一邊瞧看陳小咩使劍,陳小咩聞言身形驟然停止,回過神來不覺喜出望外:“我竟已有了出塵境!?”

歡呼雀躍的陳小咩來到黑衣女子跟前,將寶劍隨意刺入沙地,蹲身托腮靠在黑衣女子腿上,詫異真這位神秘女子竟對武道也頗為精通,滿是敬仰的抬頭瞧著女子略顯蒼白的嘴唇:“姑娘呀姑娘呀,你說你人長得漂亮,談吐亦是不凡,彈得天下第一的好琴,還懂武功境界,這般近乎萬能還讓他人怎麼活呀?”

黑衣女子拿手指一戳陳小咩眉心,冰冷語氣似乎頗有些不快:“區區不入流的出塵境,你便高興成這樣?”

陳小咩覺得自己可是聽錯了?天下有幾個人會不將出塵境武人視作半個仙人?在出塵境前頭加上“區區不入流”五字,讓王丹霞、胡安生、孫大好等在陳小咩心中幾乎算得是高不可攀的人物情何以堪?

“姑娘呀姑娘呀……”

黑衣女子不知疲倦的用手指刺著陳小咩腦門,沉吟道:“你可還記得自己化作‘野獸’時是如何模樣?”

想起那些模糊嗜血的可怕“幻覺”,陳小咩霎時渾身冰冷,打了個激靈臉容一陣慘白,顫聲問道:“那難道並非……並非我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