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道:“你可曉得那時的你汲取了大量氣海,曾一度攀升至凡人一輩子望塵莫及的宗師大境——唔,準確來說卻也不可算是宗師境,光憑氣海支撐毫無術法可言,頂多也隻得算是偽宗師境——你陳小咩當真了不得,先前殺了邪王教少主胡安生,近來又宰了邪王教四長老之一的狼男巫馬都,是否接下來便打算去將邪王莫憂愁的頭顱取來把玩?”
陳小咩穩定下心神,搖了搖頭憨憨笑道:“胡安生是我與琉兒合力騙殺的,巫馬都是何人我都已經記不得了,這兩人的運氣也太也不好,否則又豈會死在我這個無名小卒的手上?”
“你以為我在恭維你?”女子聲音冷漠,手指猛地一戳,陳小咩觸不及防一聲“誒喲”,一屁股坐倒在地直捂額頭,抬眼可憐巴巴望著似有些喜怒無常、心思捉摸不透的黑衣女人,聽著她繼續娓娓道來:“你可曾想過相比偽宗師境,你陳小咩此刻的出塵境隻能算是跌境,且你此刻還承受不起宗師體魄的身軀,為保住性命不得不‘流失’不少內息氣海,哪怕你來日再將剩餘氣機盡數吸納,也遠遠不如左翁剛贈予你時的磅礴浩大,你就不覺得暴殄天物、沒覺得心疼可惜?”
陳小咩臉孔一陣青紅,心頭一時有著太多疑惑與好奇,抬頭仰視眼前人兒,幾乎要將那黑衣女子視作開了天眼的下凡神仙,歪著腦袋嘟囔:“姑娘呀姑娘呀,世上可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黑衣女子天生病弱,在夜晚寒風中不禁輕聲咳嗽,陳小咩連忙脫下`身上衣衫披在女子肩膀上,黑衣女子也不客氣推脫,修長食指一指倒立寶劍接著言道:“持起劍來,再把剛才那路劍法使上一遍。”
陳小咩眨眼道:“不是說不必再使了麼?”
黑衣女子道:“我從不空口說大話,但劍法並非是我專長,約莫也教不了你什麼,思來想去隻得在你剛才那路劍術中修修改改,你且試試是否比之從前更為稱心如意。”
陳小咩瞠目結舌吃驚到了極點,見黑衣女子抬手要打自己腦袋,方才猛的站起,拔出寶劍開始刺出起手式,哪料才出一招,四肢動作便被黑衣女子以小石子兒敲打徹底改變了姿態,起先不覺得有何深意,可直到銜接下一招式竟當真更為一氣嗬成!
接下來的招式,黑衣女子皆用投擲石子兒的法門教導陳小咩改變動作,天下有幾人能即興創下一路高明劍法?那總能叫人吃驚的黑衣女子究竟是何等樣人?——陳小咩幾乎便想對眼前黑衣女子行跪拜大禮,當真是未曾見過比她更為高人的高人了!
陳小咩將劍法使完,忙不迭便想用簿子記下,未有紙筆不禁急得跺腳。
黑衣女子毫不理會,伸手叫陳小咩過來扶她進帳篷休息,心底早已對這位神秘女子五體投地的陳小咩趕忙答應,一股子做牛做馬任勞任怨,小心翼翼將女子背起,厚著臉皮討好笑道:“姑娘呀姑娘呀,晚一些找來紙筆,你能不能再將剛才的劍法路子教我一遍?”
黑衣女子淡然道:“即興而作,我哪裏還記得那麼多。”
陳小咩嗚咽一聲猶如泄氣皮球,忽而想起那位身在北寒的白衣女子,不禁咯咯發笑俏皮言道:“姑娘呀姑娘呀,比起柳紅嫣與君亦然,我怎覺得你倒是與那白仙塵更加般配?小咩雖不曾見過姑娘容貌,但有既然有如此才華,與咱倆口中的‘天下第一美兒’豈不就是‘女才女貌’天作之合?”
不苟言笑的黑衣女子竟是發出一聲銀鈴輕笑,這讓陳小咩恍若撿到了財寶倍覺驚喜,而後腦袋被身後人兒輕輕一拍,黑衣女子聲音一如往常不帶任何感情,語氣卻柔和了不少:“就你會耍嘴皮子,我若與白仙塵是一對兒,那你陳小咩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