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不太理解黑衣女子何故提及此事,隻聽女子接著言道:“如此一來,此番到來的恐怕便不止是一些個嘍囉那麼簡單了——大雨村死了個巫馬都,司蓮華、巫馬回可都還活著,你以為不將你陳小咩的人頭帶回去,莫憂愁會善罷甘休?司蓮華、巫馬回親眼瞧見你殺了巫馬都,怎會不將你的底細查個透徹,你殺了少主胡安生一事終究是紙包不住火,新仇舊賬加在一塊兒你已成了邪王教必殺之人。”
陳小咩瞠目結舌,萬沒想到自己無意識的一個舉動會牽扯得這般重大,臉色不覺一陣慘白,顫聲問黑衣女子道:“姐姐的意思是……這回來的恐怕會有邪王教四長老之一?”
黑衣女子斬釘截鐵道:“不是‘之一’,是全部。”。
似乎瞧出的陳小咩的難以置信,黑衣女子接著言道:“殺雞確實不需牛刀,可若誰能摘下你陳小咩的頭顱,一血胡安生、巫馬都前後兩回恥辱,是否便能記下頭功一件?若我沒記錯,胡安生死後‘少主’一位至今該還懸空著吧?如此一個能被邪王莫憂愁看好的機會他們豈能不珍惜?”
回憶起邪王教長老的武藝,陳小咩不禁背脊布滿冷汗,一邊掰著手指計算著什麼,一邊自言自語著“巫馬回”、“司蓮華”兩個名字——這兩位可都是即將踏足“宗師境”的可怕人物,哪怕其中一人到來,陳小咩都無任何生還餘地,何況乎是兩人一同來到?
“我能否再一次……再一次化作惡鬼?”這個膽大包天的想法浮現於腦海,陳小咩顫唞雙手將拳頭在胸口緊握,手心已然布滿冰涼冷汗,頭腦拚命回想在大雨村發生的一切細節,思慮著那時自己是如何化作地獄惡鬼的。
正當陳小咩將這作為唯一的救命稻草,黑衣女子再度潑下冷水:“你再想化作惡鬼已然是不可能了。”
陳小咩抬頭一臉迷茫,黑衣女子卻不多作任何解釋,轉而與陳小咩補充道:“除了巫馬回與司蓮華這兩位,玄生和尚的老朋友、老匹夫孫胤和他的愛徒孫大好必也都將來到,你哪怕真的化作了惡鬼,最多拚死個武藝最弱的孫大好,豈敢癡心妄想要與三位‘出塵境’高人為敵?——如此一來,你還不願走麼?”
陳小咩臉孔一陣青紅,支支吾吾開口道:“咱們……咱們一起逃,叫上商賈大哥們一塊走!將實情告知他們,我們……我們可以所有人分散走!說不定……說不定……”
黑衣女子道:“你陳小咩並不是蠢人,這等病急亂投醫的傻話豈可當真?被邪王教瞧上的肥肉哪裏能夠逃出沙海,分散了也不過是多費點兒功夫,邪王教勢力遍布沙海尋幾個人可不是難事,且若這些個商賈們散了,又有誰來替咱們吸引邪王教注意力、拖延逃離的時刻?”
黑衣女子所言必不會錯,那些個商賈早晚要死,婦人之仁可有何用處?陳小咩頹然跪地,伸手悄然捏緊黑衣女子裙擺,宛若握住了一支救命稻草,一股煩惡糾結於心頭,正如當日大雨村翟懿死時一般,叫女孩覺得無比疲累——無能,無能,終究是無能……在這個殘酷世界麵前陳小咩太過無能了,假如換作“那位白衣女子”她又會如何?
黑衣女子一雙素手輕撫陳小咩白發,還差一點兒,還差一點兒便能將陳小咩說服,為了求生,人類可以做出任何事情,哪怕陳小咩這樣的好人亦不例外,黑紗遮掩住了黑衣女子的銳利眼神,剛要開口說話,八字胡大漢猛然衝進帳篷,低聲怒吼:“原來是你們拖累咱們商隊!若不是你們,邪王教豈會動用這些個兵馬來圍剿咱們……”
這一聲怒喝叫陳小咩猶若醍醐灌頂猛然驚醒,回身揮手一掌敲在八字胡大漢脖頸,將正打算大吵大嚷的男子一招打暈,接著橙衣女子雙膝跪地朝黑衣女子做三叩首:“姐姐,陳小咩欠你的隻能下輩子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