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巫醫回到他的煉丹洞內,洞內煉丹的爐火搖搖曳曳。月清盤腿合十地坐在一處石台之上,他雙目緊閉,看上去依舊沒有一點活氣。卿卿巫醫走過去,探了探月清的鼻息,自言自語地道:“你小子亂用功力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不要緊,害得老子在紫雲娘娘那兒一張老臉都沒有地方擱了。”
邊說邊走上月清打坐的石台,在月清的背後打坐坐下,又準備給月清推宮過穴。正待運功之時,聽見洞口有僧人“阿彌佗佛”地報佛號。卿卿巫醫聞聲起身走出洞口,見是峨嵋山金頂寺的雪禪方丈和一年輕的僧人站在洞口。卿卿巫醫與雪禪方丈已經有上百年的光陰不曾謀麵,今日乍然一見,雪禪方丈依舊身板硬朗須發皓白,精神矍鑠神采奕奕。卿卿巫醫心裏嫉妒地罵道:“還真是個老不死的臭和尚!”可臉上卻裝出一副非常恭敬的表情朝雪禪方丈合十唱道:“阿彌佗佛,不知雪禪方丈仙駕光臨,卿卿巫醫我有失遠迎!”
雪禪方丈朝卿卿巫醫道:“老納是有事前來請教卿卿巫醫,卿卿巫醫何須多禮?”
卿卿巫醫本就厭惡繁文縟節,既然雪禪方丈主動叫他卿卿巫醫不用多禮,他卿卿巫醫也就不用裝模作樣了。於是立刻就放開了手腳地道:“那就請方丈和小師父進洞吧。”說完轉身先自往洞內走去。雪禪方丈和小和尚緊隨其後。
卿卿巫醫的煉丹洞內居然沒有可以坐下的凳子之物。他樣子很吃力地搬來兩個半大的石塊放到煉丹爐旁讓雪禪方丈師徒倆坐。雪禪方丈知道卿卿巫醫是個不拘禮節的野物,也不多作計較,撩了僧袍坐下。
卿卿巫醫的煉丹洞光線很暗,隻有煉丹爐裏發出的火光把整個山洞映照得恍恍惚惚搖曳不定。
卿卿巫醫問雪禪方丈道:“不知方丈不遠萬裏來到我們天坑國,有何貴幹?”
雪禪方丈又是一聲“阿彌佗佛”,說道:“老納是專曾為紫水國的太子而來。”
卿卿巫醫一聽,眼珠子就轉動了起來。說道:“什麼紫水國的太子?我們天坑國與外界素無來往,哪兒會有什麼紫水國的太子!”
雪禪方丈又是一聲“阿彌佗佛”。
雪禪方丈一口一個“阿彌佗佛”把卿卿巫醫的頭都快搞大了。卿卿巫醫連忙說:“方丈師傅,你就別阿彌佗佛來阿彌佗佛的去了。有事你就說事。我聽見你的阿彌佗佛就像聽見念緊箍咒似的。”
雪禪方丈的“阿彌佗佛”其實才剛剛念到一半,就被卿卿巫醫給不留情麵地給硬生生地頂回去了,直被噎得心裏很不是滋味。也算雪禪方丈對這個野物早有領教,心裏的這口氣才算勉強咽得下去。
雪禪方丈隻好入鄉隨俗地說道:“卿卿巫醫,老納這次並非是空口無憑而來。此次你們天坑國遭遇的災禍不就是因為紫水國的太子嗎?我們佛門講究的是因果循環,卿卿巫醫就不要給老納打誑語了。”
卿卿巫醫對佛門之人本來就不大感冒,之所以對雪禪方丈還作出一副彬彬有禮的姿態,完全是對雪禪方丈資曆的一種認可。不然他卿卿巫醫早就不耐煩了!
於是卿卿巫醫耐著性子說道:“雪禪方丈,我們天坑國裏真的沒有什麼紫水國的太子。我卿卿巫醫那麼大年齡的人了,還會說謊來騙你嗎?再說,就是有你說的什麼太子,你也該去向我們的般若國王要去,我一個卿卿巫醫作得了什麼主呢?”
雪禪方丈立刻說道:“那就還請卿卿巫醫替老納向你們的般若國王引薦引薦。”
卿卿巫醫剛剛的話一出口就發現自己說走嘴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想要修正一下,沒想到雪禪方丈不失時機地立刻要他向般若國王引薦。卿卿巫醫有種打落的牙齒往肚子裏咽的難受勁兒。要改口已經沒有機會了。心裏暗罵:“這老和尚,裝出一副老實忠厚的熊樣,結果他媽的忒不地道地狡猾!”便嘿嘿幹笑到:“我們般若國王這會兒還有事呢,恐怕沒有功夫見你。”
雪禪方丈又要“阿彌佗佛”地說話,“阿”字剛出口,又咽回去,說到:“老納可以等他。”
卿卿巫醫暗罵了一聲:“我靠!這老家夥還賴在老子這兒了!”隻好強作笑顏地說:“那你就在這兒等吧。我卿卿巫醫還有事,就不奉陪二位了。”邊說邊往洞外溜去。
後麵又傳來一聲雪禪方丈的“阿彌佗佛”,卿卿巫醫聽了頭皮都要炸了。三步並作兩步地往洞外跑。他得快點去和般若國王商量對策。卿卿巫醫知道這雪禪方丈看似慈眉善目,其實極其難纏。無論鬥法還是鬥嘴,卿卿巫醫自我感覺都不是雪禪方丈的對手,他曾經可是領教過雪禪方丈的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