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許就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吧!
傳惠正在繡榻上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麵的女侍來到他的繡榻前輕聲稟報道:“公子,你的師傅來了。”
傳惠聞聲,急忙從繡榻上翻身坐起。他不能讓烈山看見這張描龍繡鳳的軟榻。他急衝衝地走了出去。
傳惠從密室裏出來,七彎八拐地來到一處大廳裏。這個大廳的布局和點綴在大廳裏的擺設顯得極其另類。大廳的四麵浮雕著各種詭異猙獰的麵孔,這些麵孔或喜或悲,或憂或怒,表情千奇百怪栩栩如生,而在大廳的正中,卻並排著放著兩具沉重的棺材。對著棺材正中的那麵牆壁上,四周鑲著二十四顆碩大的夜光寶石。寶石發著幽藍神秘的光暈。在牆壁的正中位置,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子雕刻在上麵衣袂浮動呼之欲出。
大廳裏除了正麵雕刻著女子的那麵牆壁被二十四顆夜光寶石烘托出些許柔和的光亮外,整個空間沉浸在一片幽暗陰森暗光浮動的氛圍中。牆壁上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各色猙獰麵孔在暗光浮動的陰影裏,表情似乎變換不定。整個大廳裏充滿了神秘詭異的氣息。
傳惠看見一個猥瑣的背影拄了一根枯木拐杖站在正麵的那堵雕刻著女子的牆壁前仔細觀看。夜光寶石柔和的光暈將那個猥瑣的背影包裹著,那個背影居然也幻化出一絲神秘的氣息。
傳惠站在背影後麵,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師傅!”
背影沒有轉過身,依舊看著牆壁上呼之欲出的女子,背對著傳惠冷聲說道:“看來你對她還是一往情深啊!”
傳惠怯聲說道:“徒弟是在這裏麵深感無聊,所以就刻了她的雕像在上麵。”
背影這時才回轉身,烈山瘦削陰鬱的麵孔出現在傳惠的麵前。她用很冷很利的眼神看著低頭垂立的傳惠,陰森森地說道:“你不知道兒女情長優柔寡斷是作人的大忌嗎?”
傳惠依舊怯聲道:“師傅教誨得是?”
烈山繼續威嚴地說道:“如果你的心裏對她還念念不忘,你就該回到浣花澗去,安安心心地和她一起過你們的小日子。你完全沒有必要聽我的話住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底下。人,碌碌無為也是一輩子,轟轟烈烈也是一輩子。你自己選擇吧?”
傳惠道:“師傅的話徒兒一定銘記。既然徒弟已經跟著師傅出來了,徒弟絕沒有回頭的念想。請師父放心。”
烈山緩了聲色道:“你是我的徒弟,我對你還是了解的。你不是一個安守本分的人。所以那個小小的浣花澗根本不可能會是你傳惠安生立命的地方。如果你真的把那兒作為你和她的唯一歸宿,那師傅才真的是看走眼了!傳惠,你要記住,師傅之所以一直不希望你和冷露住在一起,是因為冷露的確是個太優秀太溫柔的女子,如果你一直住在她的溫柔鄉裏,你的所有的銳氣,所有的能量都將逐漸消失,那師傅豈不百教了你這麼個徒弟!你的智慧你的才智都注定了你不是過普通日子的人。而冷露是個心如止水的女子,她雖然生就了一副貌絕天下的容顏,可是她的心眼太小,小得隻裝得下一個你,所以,你和她的結合,注定不會有一個好的結果。你知道嗎?”
傳惠依舊恭恭敬敬地道:“是,師傅。”
烈山這時提高了聲音道:“男人嘛,就應該有王的氣度,王的威嚴,王的胸懷。你看你的師兄,為了打造這麼一個龐大的地下王朝,為了一個他輝煌的夢想,他傾其畢生能量!要不了多久,這世界上就會有一個統治一切,掌管一切的王的誕生。到那時,我所有的夢想也將隨著這個王的誕生而實現!哈哈哈??????”
烈山說道激動處,狂妄的笑聲在整個大廳回蕩。
傳惠不經意地皺了皺眉頭。
烈山突然又止住笑聲,臉上的表情複又嚴肅陰沉,他說:“你知道我這次是因為什麼來的嗎?”
傳惠說道:“徒弟不知。”
列山道:“在離此不太遙遠地方,有一個天坑國。那兒住著一個英明睿智的國王。這個國王將會是你師兄麵臨的最大的威脅。現在他將他的公主已經派往前去紫水國的路上,他想和那個神秘的紫水國組成一個強大的聯盟。這個聯盟一旦組成,你師兄所有的心血也許就會付之東流。所以,無論如何我們一定要阻止這個聯盟的形成。”
傳惠問道:“那師傅打算要徒弟怎麼去做?”
烈山這時嘿嘿冷笑道:“也許是上天在眷顧你的師兄吧,此時那個前往紫水國的公主正在你管轄的地界內。”
傳惠驚奇地道:“真的嗎?”
烈山點點頭道:“我是一直跟蹤她們來到這裏的。”
傳惠道:“哪師傅的意思是??????”
“誘捕這個公主!”烈山斬釘截鐵地說道。怪異的聲音裏透出一股陰冷之氣!
傳惠作出對烈山言聽計從的樣子說道:“是,師傅。”
“隻是,該如何誘捕這個公主?”傳惠又問道。
烈山道:“這樣的話也是你該問師傅的嗎?”烈山冷聲說道。
“那這事就讓徒弟來作主好了。”傳惠說完轉身就走。
傳惠順著一道陰森的石階甬道往地底的更深處走去。整個甬道陰風撲麵,甬道兩側的火把被陣陣陰風撩拔得搖搖曳曳恍惚不定,在火光的映照自下,傳惠黑色的影子投映到甬道的牆壁上顯出幾分神秘和恐怖。
越往地底走,甬道也就越加寬敞,快到甬道盡頭之時,兩排手執明晃晃戈鉞的銀甲武士整齊威嚴地站在甬道的兩旁。這些武士個個身軀筆直挺立,婉若一尊尊凝固的雕像。甬道的盡頭,是一個黑漆漆的巨型石門,石門上浮雕著各種異形怪獸的圖案,這些異形怪獸個個須目怒張栩栩若動。石門的兩側,站著兩個穿戴得極其嚴密的黑衣人,黑衣人的臉上蒙著黑色的麵罩,隻露出一雙炯炯冷目。石門的上方,棲息著一隻巨大的鷹隼似的飛禽,這隻飛禽羽翅緊縮,匍匐於石門的門楣之上。陰森森的眼睛不停轉動。看見傳惠的到來,那飛禽發出幾聲怪異的叫聲,在甬道裏響徹回蕩,顯得極其淒厲。
傳惠來到石門前,兩個黑衣人默不作聲地從懷裏各掏了一把巨型鑰匙,然後捅入石門上的兩個孔中,隨著一整轟隆隆的沉悶之聲傳來,石門緩緩開啟。當石門完全打開的時候,一個觸目驚心的場麵出現了。
隻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寬不見邊際的巨型廣場,成千上萬的石雕武士密密層層地組成各種方陣矗立在廣場上,廣場上成八卦方位砌了七七四十九個用來祭祀的高台,每個高台上都盤腿坐著一個黑衣人,黑衣人麵目陰鬱,神情莊重,麵前都放著一個銅鑄的大型祭祀香鼎。香鼎裏燃燒著一種神秘的物質,陣陣氳氤之氣彌漫整個廣場。高台上豎著一根刁鬥,刁鬥上棲息著和大門上方一樣的巨型飛禽。在每個高台下麵的台階兩側,無一列外地站立著兩排石雕侍女,這些石雕侍女手持各種法器,神情呆滯茫然。
傳惠來到寬闊的廣場上,居中的一個高台上的一個黑影人睜開了一雙陰森森的眼睛。傳惠徑自朝哪個高台走去,這時高台上的黑衣人朝高台下的石雕侍女輕輕一揮黑色的袖擺,躬身佇立的石雕侍女瞬間複活。複活的侍女們個個立刻顯得顏色生動,齊聲朝傳惠呼道:“將軍好!”
傳惠神情肅穆地拾階而上,他來到黑衣人的麵前,威嚴地說道:“我要立刻調一千銀甲部隊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