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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衣睜著眼睛直直地望著他,原來早就醒了。幽幽的燭光裏,如水的愁~

卷五  簾卷西風 人比黃花瘦

珠屏圍錦幛,玉階卷晶簾,青銅蟠龍繞柱三丈高,琉璃朱鳥輕銜蓮花燈。嬪姬捧著翠羽紈扇侍立榻畔,宦官垂眉斂目跪於殿前侯聽。

玄帝來回地踱了幾步,停下來,嚴厲地望著景非岑:“你說他去了海南郡?殘暑未消、日火正旺,還往南邊走,他哪來這麼好的興致?”

景非岑立在階下,弓著腰回道:“千真萬確的事。兒臣昨天去七皇弟那,聽他府上的趙總管親口說的,已經走了兩天了。”

儀嘉皇後雍容端莊地坐在錦榻上,微微地搖頭,雲鬢間垂下鳳凰流珠,在額際搖曳,她優雅地笑著,若不經意狀對著玄帝款款絮語:“新婚不過數日,便拋下太子妃一走了之,太子此舉當真是大不妥。便是尋常的百姓夫妻也沒有這個道理,莫說那位還是封朝的公主,知道的,隻說太子少年心性,貪玩罷了,不知道的,還說是我們景氏有意羞辱他們公主,大是有傷國體。”

玄帝大為皺眉,還未發話,景非岑小心地向前移了兩步,刻意壓低了嗓子:“父皇,兒臣還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說。”

玄帝瞥了景非岑一眼,神色間也看不出喜怒:“講來。”

景非岑曖昧地一笑:“兒臣聽聞上林苑的習太醫說,兩日前,太子府裏一個男妾病重,太子讓習太醫開了帖藥方,內中有一味貝葉珍珠,此珠特產於海南郡,需二十年以上的貝母育成,甚為罕見,宮中倒是也有些,隻是隔了年,太子嫌它不新鮮,故親往海南采珠,也顧不上新婚的太子妃了。”

玄帝的臉色陰沉如鐵石,淩厲的目光掃過景非岑,景非岑嚇了一激靈,俯首噤若寒蟬。玄帝怒哼一聲,到書案前攤開一方黃綾,提筆刷刷地寫了幾行字,擲予身邊的宦官,厲聲道:“去,拿著朕的手諭到海南把太子追回來,不管他在做什麼,見此諭令如見朕麵,一刻也不容緩,馬上回京見駕。”

“是。”宦官捧著黃綾必恭必敬地出去了。

儀嘉皇後給景非岑使了個眼色,景非岑舔了舔發幹的嘴唇,滿臉堆起笑來:“父皇息怒,莫要為這樣的小事傷了龍體。”

“小事?”玄帝忍不住拍案而斥,“堂堂的太子被孌童所惑,連個體統都不要了,這還是小事?先是時,朕由得他胡來,封那孌童為皇子妃,這已經是駭世之醜,他還不知檢點,竟鬧成這樣,三朝不入洞房,成什麼話,是故意做給朕看麼?”

景非岑不知所措,隻不停地點頭:“是、是……”

“是什麼?”玄帝心下愈惱,指著景非岑的鼻子,“你莫要以為朕不知道你那點心思。正經事不做,成天在那聽牆根、嚼舌頭,竟沒有半分男兒氣概,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這樣的長兄,無怪乎你們幾個兄弟不學好。”

景非岑滿頭的汗立時就下來了,窘在那廂張口結舌。

儀嘉皇後暗暗歎息,隻強做笑顏:“非岑手足情深,隻恐太子離了正道,故此分外留意了些,做長兄的也是一番好心。太子年輕氣盛,若萬事都由著他性子去,總有不周到的地方,還是要有人時時點醒才好。”

玄帝看了儀嘉一眼,冷笑不言。

恰在此時,殿外的宮人稟說,太子妃前來覲見皇後娘娘。儀嘉皇後一思量,原來是宮中的規矩,眾皇子妃當於三朝五服之後進宮向皇後請安,當下請玄帝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