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守堅跨虎跳澗,救起了隨波逐流、墜向深淵的張繼先和若真。其時,無邪一行人已經離開了東岸,這樣的場景並沒有看到。
而薩守堅在西岸目注聶師道等人遠去的時候,聶師道明顯的感受到了,他不禁為之胸口一窒,心頭一跳,身體一震,腳步一頓。
他駐足回身,遙望黃河入“壺口”處,隻見湍流急泄而下,激起的水霧騰空而起,就好像從水底冒出的滾滾濃煙,初升的陽光照在升騰的水霧之上,折射出七彩虹霞,花團錦簇,絢麗莫名。
就在瑞氣環繞之中,一人卓立黃河西岸,白衣白虎,氣勢雄奇,聶師道與他對望一眼,目中竟似有種被電光灼燒的感覺。
他慢慢轉過身去,引領無常等人向北方繼續進發,過了好久,那白衣白虎的形象還是在頭腦中揮之不去。
無邪並沒有看到若真和張繼先被薩守堅救起,隻道他二人已經遭遇了不測,他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心傷好友之死,忍不住就對著聶師道破口大罵。
聶師道也不氣惱,直等到無邪罵得言辭窮盡,聲嘶力竭之時,才淡然道:“你的那兩個人同門已經被人救走了。”
無邪一愕,忙問:“你說的可是當真?”
聶師道淡然道:“救他們之人赤睛紅發、白衣白虎,想必是你們華山派的前輩高人吧。”
“難道是我師父薩靈官?”無邪心頭大喜,禁不住開口說了出來。
無邪落入聶師道手中,看到他無比強大的靈力,自忖能夠從他手中逃走的希望實在是渺茫。而現在華山聖地中擁有無上法力的護法靈官,中土正道修真界的第一高手——薩守堅已經來到,早晚都能夠將他營救出去。而有希望脫困的欣喜還在其次,最主要的是薩守堅能夠前來,必定是下三濫將他遇險的事情已經傳到華山聖地,那麼下三濫應該還活著。
想到這裏,無邪禁不住喜笑顏開。聶師道望了他一眼,淡然道:“你也不用高興的太早,那個薩守堅是不是來救你的不一定,就是來救你的能不能追上我們也是不是一定,就是追上了會不會把你救出去也是不一定。”
無邪對著聶師道冷笑道:“縱然你心狠手辣,費盡心力殘殺正道之士,他們活得還是好好的,可見蒼天有眼,是萬萬不會讓你們這些個惡鬼得逞的。”
聶師道淡然一笑,也不與他辨駁,在前麵引路。戰虎背負著無邪跟隨其後,無常走在最後。三個人腳程均快,在曠野中疾行,疾如奔馬。
一行人離開壺口瀑布,很快就進行呂梁山中,就此順著山勢由西南向東北方向一路疾行。
這呂梁山橫亙黃土高原之上,縱貫三晉西部,整個地形成穹隆狀,中間一線突起,兩側逐漸降低,這條連綿不斷的崇山峻嶺,宛如一條脊梁,延綿千裏,由北而南包括管涔山、蘆芽山、雲中山、紫荊山、龍門山等,其主峰為關帝山,高達千丈,氣象萬千。
這一日間,聶師道一行人盡在奇峰峻嶺間行進,幾個人都有法術在身,翻山越嶺也是如覆平地。
一路上,無邪不說話,其餘的人也都保持沉默。就這般走到日落時分,聶師道忽然手指前方不遠處的一座峰險林密、風光秀麗的高山,說道:“越過前麵的五龍山,就能進入地富水饒的晉中了”。
眾人要連夜翻越高山,在崢嶸突兀,疊嶂競險的山路上行進了一陣兒,無邪忽然大叫:“不行,我太累了,要休息一會兒。”
聶師道冷哼一聲,說道:“胡說,整日裏都是戰虎背負你前行,你的腳都不曾落在地上,怎麼會勞累?”
無邪道:“就是坐轎子坐了一天也會勞累,更何況是被人扛在肩膀上。況且我肚子餓了,要吃些東西。”
聶師道皺眉道:“你們修真之人體內真氣充盈,能夠吸取天地精華以自存,又何來腹饑之事。”
無邪道:“食色性也,吃飯是我們人類的本性。我們華山雖有辟穀之術,但也隻是比平常的人少吃一些而已,可不比你們這些陰靈,我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進食了,再這樣下去,就要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