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涉瞬間不知該怎麼回答。那時他根本沒有餘力去思考「為了誰」,腦中隻想著跟雅展一刀兩斷的事情。他不想看到痛苦的雅展,也不想再因為裕壹而感到莫名的罪惡感。所以硬要說是為了誰——其實是為了自己。
「我……」
「所謂的戀愛,是在有所行動之後才會有結果的。光靠表麵的漂亮話及理想,戀情會進展得不順利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你們總是隻顧著替對方著想,但應該要稍微再對自己好一點吧。我為什麼沒辦法支持你們,你們也差不多該懂了吧?」
「祥平先生……」
「我的願望是希望裕壹能夠得到幸福。黑眼小鬼,如果跟你在一起能讓我弟幸福,那我現在就可以成為你們的同伴。就算身為世俗無法認可的情侶、雙方的家長都處於以淚洗麵的情況,裕壹還能夠不帶半點陰影地說出『我很幸福』,那我就願意支持你們。可是,前提是即使在十年後或是二十年後,他都能夠說出一樣的話。」
「……」
祥平堅定的聲音,將涉壓得說不出話來。他感覺自己是第一次聽到祥平親口說出真心話。他總是以為祥平打著「不承認同性戀人」的原則,玩弄似地多方阻撓他們,但祥平其實對他們抱著某方麵的期待。
「黑眼小鬼,你差不多要讓我見識一下『永恒的愛情』了吧?」
「祥平先生……」
「隻是嘴上說說的話,什麼都作得到,尤其是年輕人最喜歡玩文字遊戲。你們口中『喜歡』的台詞,老實說我已經聽膩了。想要把我變成你們的盟友,就一定要用行動來表示。對吧?」
麵對錯愕不已的涉,祥平不斷地提醒著。
「如果你們打算一直在一起,一定要有家族內的支持者。」
「一直……在一起……」
「為此的第一步,就是同居吧?」
連這種最基本的事情你都忘記了嗎——祥平的言外之意就像在這麼說,讓涉因為感到丟臉而全身發熱。不論事情的經過如何,事實上裕壹的確是為了這個目的而作出行動,但涉卻因為鬧別扭而使得視野變狹隘,不安及不信任讓他找尋著責怪裕壹的借口。
(我……覺得好孤單。架月去見瑞穗小姐,我的心裏果然還是會忍不住難過。所以,才會連對他的溫柔都感到生氣……)
涉突然看向空無一物的左手無名指。
裕壹的戒指在自己家裏,而自己的戒指在雅展身上。為了拜托祥平拿回自己的戒指,涉才來找祥平,但是現在他已經不想這麼作了。
(沒錯……我們不該拘泥於形式。即使現在對戒回到我手上,隻要我還被傾注在戒指當中的想法所控製——那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那個戒指也包含著許多的「回憶」。當然,涉想把它拿回來的心情絕對沒有改變。可是,到目前為止戒指不見了好幾次,然後又像命運似地再度回到自己身邊。因此,這次它一定也會在自己適合戴上戒指的時候回來。隻要相信自己和架月的愛,偶然就會變成必然,對戒就會再次回到無名指上吧。
「哎呀,表情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嚴肅?平常的活力跑哪去啦?」
「我還是很有活力!隻是計畫有點失敗而已,我不會就這樣垂頭喪氣的。」
「哼。」
不想一直處於下風,涉故意開朗地回答。事實上,他覺得自己有稍微從莫名的焦躁感中解放了。深吸一口氣後,涉看向窗外,不知不覺間好像已經到了自己家附近,熟悉的景色飛逝而過。
「這麼輕易就振作起來,對我來說還真是不好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