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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意就殺!就是說,別說作弊,你就是有作弊的意思表示,就會被直接扔出考場,根本沒有警告一說。而且,違規考生的名字將會記入聯合國錄用工作人員信息庫,該人將永遠沒有機會參加聯合國的任何考試。殘酷吧,有點像舊社會的滅九族。你敢抄嗎?

另外,這是代表國家、代表中國警察的考試,在大局上上要是糊塗了,那你在仕途上也將永世不得翻身。考上考不上是水平問題,既使考不上還積累了些經驗,下次有機會還可以再報名,要是打小抄,那可是人品問題了,回到原來的單位,也會千夫所指。

9:00整,隨著一聲有力的“START!”,八十二名考生抄起筆來,狂寫不止。英語考試共分四部分,閱讀,聽力,寫作和口語。閱讀考試時間20分鍾。二篇文章,二十個問題,一篇是關於東帝汶任務區曆史背景的,一篇是有關任務區實際發生的案例分析,難度比CET6稍微難一點。時間過得飛快,考官的“STOP”就像葵花點穴手一樣管用,聞者皆停止一切答卷動作。然後考生全體起立,退出教室。

半個小時後,美國考官拿著成績單走出來,他掃視了我們一下,大有君臨城下之勢,我估計我們滿臉寫著企盼,讓這個洋鬼子特有滿足感,他大聲宣布“CONGRATULATIONSFORALLOFYOU。”“我靠!”人群裏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我就文明了許多,我喊的是:“YES!”,其實都是一個意思,第一輪,我們全過了。

五分鍾內,我們又回到考場,接受第二輪聽力的考驗,這才是大家擔心的真正開始。被英語折磨過的,考過研的,過過級的,都知道,聽力是個複雜工種,耳聰目明不說,手把還要快,聽到後,第一時間要反應過來,迅速記到紙上,稍不留神就千軍萬馬就過去了,心裏上就會產生老大一片陰影了,壓力一大,可能就會滿盤皆輸。我在平時在強化訓練時,經常是聽了前半句,沒能反應呢,後半句就過去了。剛聽清楚這是一個搶劫案,又記不下來是在哪兒發生的;記下了犯罪嫌疑人的相貌、衣著,身高的數字卻沒跟上;知道涉案的車輛是豐田吉普,卻忘了車子的車牌號和顏色。所以說,聯合過的官方語言聽力考試,考的不隻是英語水平,還是記憶力。隻放一遍錄音,發一張白紙,聽下來多少,記多少。錄音播放結束後,考官再發答題紙,根據聽到的錄音的內容回答十個問題。如果內容、情節連不上,那麼再簡單的問題也可能變成永遠解不開的謎。我記得當時考的是一個連環盜竊案,語速很快,人名,地名和案情都相當複雜,信息量很大,排山倒海般地湧進耳朵,來不及入腦,我就拚命地狂記,記下多少算多少,然後憑印象答題。

20分鍾後我們走出考場,場外一片嗡嗡的對答案之聲,太他媽的難了!這是我們心底發出的聲音,這時候,我想的不是過不過的問題,我想的是淳於,我在想像要是她答題能不能過。這麼緊張的考試,我想淳於是因為我很後悔在一起的時候沒跟她好好學學英語,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如果還跟淳於在一起,誰會來參加這個狗屁考試啊,那一切都變了。我在心裏已經做好了被淘汰去吃四川火鍋的準備,點一大盤肥牛,還有黃辣丁,香酥豆,媽呀,都淌哈拉子了。

周圍的環境突然靜下來了,抬眼一看窗戶後麵有一個身影朝我們一步步走來,我立刻被緊張的氛圍包圍,心要蹦出嗓子眼了。還是那個美國考官,看來他是主考,這丫的放慢了聲音,說:“I’MSORRYTOTELLYOU……”。

最終的結果是17名同學被淘汰了。我豎著耳朵聽那些被淘汰的考號是不是自己,竟然沒聽清楚,等大家靜下來後,我才問身邊的一個大哥:“有我嗎?”,沒想到這大哥是被淘汰的,惡狠狠地說:“有我!”,但失態過後,他馬上換了一副笑容,但眼裏已經含著淚了,哽咽地對我說:“對不起啊,小張,你大哥我沒過,你過了。”

他一哭,我鼻子也發酸了,大家都不容易,這不是對抗賽不存在競爭,去戰場還要名額幹個屁,這狗屁考試。我笑笑,然後突然想起一件事,飛奔著向走廊盡頭跑去,我要尿尿!

第三項寫作就更別提了。它要你聽一篇任務區警察從接到報案、詢問,調查,到處理案件的真實經過,同時盡量多地記下細節,然後把所聽到的東西按英語邏輯寫一份案例報告,考官按照采分點給分,寫得再多,沒有答到要點一分沒有,如果虛構事實要倒扣分。很顯然,聽力不好,內容記不下來,報告將無從下筆,這也是把聽力放到第二關,把寫作放到第三關的原因。

這一場出來,大家都不說話了,是死是活你給個痛快話吧,被PASS了也是一種解脫。因為精力和體力已經耗費至極限了。正午的太陽就在頭頂,再往前走十幾步就是一片小樹林,而此刻大家夥都忐忑不安地陷入焦灼地等等待,也不想離開樓門口一步,就想第一時間知道宣判的結果。

那個叫PORT的美國考官又出來,慢騰騰的,兄弟們恨不得一把將他手上的成績單搶下來,再一個飛踹把他踢倒在地。還是念淘汰的名單,這次念得很慢,沒有我的考號,但我還是懷疑,因為,作文雖然是我的強項,但這次不允許編,所以,我知道這關肯定廢了,沒想到沒有我,是不是聽錯了啊,正愣神呢,羅姐過來一下抱住了我,淚如雨下,我才反應過來,這一關,羅姐被淘汰了,想到她就要離開這裏了,想到這一年來對我的照顧,我抱住她就落淚了,第四科考試的哨響了,我激動地說:“等我,別一句話不說就走。”羅姐曾經對我說她一定要考上,這樣到了如果分到同一個任務區,我們就租同一間房子,她就可以繼續照顧我了。至此,我才真正領教了死亡淘汰的殘酷性,它用另一種方式奪去你的友誼,回頭看看,羅姐還在,她跺了跺腳下的土地,那表示,她會一直在那,在那等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