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說:“我是來看你的,不是給你當司機的。痛快起來,我看看你。”
我把自己搖起來,用黑眼圈盯著她。看得淳於表情有些不自然,語氣輕輕的問我:“你要去科索沃?”
我沒回答她,卻反問她:“你不是要離開哈爾濱嗎?怎麼還在這呢?混血呢?”
淳於說:“一年沒見了,能不能正常點說話。”
我聳聳肩。又把自己放倒。說:“我已然遲倒了,麻煩你先把我送到分局,我辦完手續請你吃飯。”
淳於沒說什麼,發動車子,把我送到地方,我跟她說:“你要有事就先忙,我辦完手續電話聯係。”
淳於說:“我沒什麼事,等你吧。”
我點點頭。到了分局,填表蓋章。很快就辦完了手續。我跑出來四下張望,聽到淳於的喇叭聲,她把車停到馬路對過了。我按著中間的隔離帶一躍而過,閃身穿過車流,打開車門上了來。淳於立即埋怨我:“你怎麼能這樣,這多危險啊。”
我不以為然地瞄了她一眼,沒做聲。
淳於還在說:“這樣怎麼放心讓你去科索沃啊?你怎麼這麼不遵守規則。”
我皺著眉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了,像個大媽。在科索沃,隻有我這身手才能對付活著。”
淳於聽了之後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問我:“去哪?”
我說:“隨便啊,你想吃什麼就去哪。如果方便的話,先回家接一下楚瀾興。她昨天喝挺多,估計還沒吃飯呢。你也可以叫上混血,也好長時間沒見她了。”
淳於想了半天說:“那就去接楚瀾興吧。混血今天有事,就不找她了。”
我點點頭說:“隨便。”
到了樓下。淳於也下了車。我說:“你甭上去了,跟車裏等著就行,我去叫她。”
淳於沒答話,鎖了車跟我一起上了樓。一通砸門,姓楚的也沒醒,我早晨出門沒帶鑰匙。正想繼續砸,淳於掏出鑰匙把門打開了。看我略帶驚訝的表情一閃而過,淳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說:“就怕你不帶鑰匙,我這算是備用的吧。”
我開玩笑地說:“備用鑰匙也我得知道放哪吧,我都不知道你這有鑰匙。”
淳於表情有些嚴肅說:“需要還給你嗎?”
我連忙說:“還是留把備用的吧。”
進了家門,我直奔楚瀾興的房間,這小子竟然不在家,多虧淳於了,要不我都進不來屋。既然醒了,我掏出手機給她打電話。她聲音很低,說是在上課。也是,人家還沒畢業呢。我給她發了個短信。她很快回信說讓我們等她。
回身見淳於正在盯著我看。我呼出一口氣說:“我說怎麼覺得後背冒涼風,你這麼盯著我看,好像狼找著肉了。”
淳於不屑地一笑說:“是狗找著屎了。”
我說:“把你降格成狗,當屎我也認了。”
淳於溫柔地衝我一笑,說:“你還是老樣子。”說著就來摸我的頭發,我知道這是她的習慣動作,但本能反應是往後一躲。淳於有些尷尬,我順勢把她的手拉過來,握在手裏。我這一舉動屬於是為了避免讓淳於尷尬,沒想到淳於一下把我摟進懷裏,肩頭伏動,明顯是哭了。
我堅硬如鐵的心有星崩的辟裏叭拉的碎裂的聲音。我扶住她的雙肩,把她按到沙發椅上,說:“甭哭,我去給你倒杯水。”
淳於很快恢複了常態,接過我的水杯時還說了聲:“謝謝。”
喝了半杯水,她斟酌地說:“真沒想到你會跑到那麼危險,那麼遠的地方。樂川…,你恨我嗎?”
我爽快地一笑說:“恨你?我有病啊!我愛你還來不及呢。哦,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嘿嘿,我這算是出國!知道不?我長這麼大還沒出過國呢,哪像你在國外長大的,不稀罕出國。”
淳於起身把水杯往我水裏一塞說:“狗窩一樣亂,我幫你收拾下房間吧。”
我一把拉住她說:“甭收拾,這不是你該幹點活。一會兒吃完飯回來我自己收拾,離晚上八點還遠著呢,有的是時間。”
淳於問:“什麼晚上八點。”
我說:“我晚上九點二十的火車回北京,八點得出發。”
淳於說:“你今天就走?不是昨天剛回來嗎?”
我說:“我就一周假期,這都過了兩天了。還沒回家看我爸媽,還要準備東西。時間很緊的。”
淳於表情有些黯然。我接著說:“所以,不用你收拾,要不一會兒回來,我一個人的時光也不好打發。”
淳於脫口而出:“我陪你,晚上送你。”
我聳聳肩說:“才不要。楚瀾興說你和混血好不容易消停一年,別因為我回來又折騰。”
淳於說:“麗文才不像楚瀾興說得那樣,她很通情達理的。”
我說:“才不管,反正不用你陪。”
正說著,楚瀾興砸門了。她進來就吼:“我在樓下喊半天,你倆也沒個動靜,為了省兩毛電話費,我腿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