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把行李打開,一樣一樣地檢驗,弄得我哭笑不得。我的行李,打開再裝起來,一個來回就得三小時,真服了這女人了。
第二天上午10點20,婷人差人把車送來了。我開車送羅姐去機場,看著她辦理登機手續,通過安檢。在進入安檢通道前,羅姐跑過來緊緊地抱著我,說:“樂川,我有個弟弟,15歲的時候死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好好地回來。”
我脫口而出:“我和你弟弟很像嗎?”
羅姐說:“笑起來的時候非常像,他也有兩個小酒窩,也愛皺眉。眉毛也和你一樣,也是一口非常整齊的白牙,笑起來可好看了。”
我笑笑說:“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回國就回哈爾濱看你和你的小寶貝兒。”
眼看著羅姐消失在安檢通道,我開車回到市區。路上給婷姐拔了個電話。婷姐讓我去天壇東門的咖啡店等她,我開車先到了,就到樓上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杯不太常喝的拿鐵。
喝了一半兒,婷姐就上來了,看上去還是那麼年輕漂亮,老樣子,不太修邊幅,頭發隨意地束在一起,徑直衝我走過來。
我衝她笑笑:“來了,坐吧。”
婷姐也衝我笑了笑,揚了揚手裏的單子,說:“你丫可真會停車,條子可開單了。”
我不好意思地說:“我看有個地兒就停了,給你添麻煩了。不過,你把單子拿上來了,警察叔叔一看,喲,還有一輛沒貼單的,回頭再給你貼一張,你不就虧大了。”
婷姐把單子往我手裏一遞說:“那你給貼回去吧。”
我接過單子,下了樓,又給她貼回去了。
上了樓,婷姐已點了一桌子各色西點。正滿手奶油地大吃特吃呢,看到她那吃相,我就樂了。她用手勢示意我一道吃,我坐在她對麵,繼續喝我的咖啡。她一邊吃東西一邊說:“聽說你要走啊。”
我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也許是一月告訴她的。我說:“嗯。”
“真去科索沃啊?”她問
我說:“嗯。”
“什麼時候回來?”她說。
我說:“沒有什麼特殊情況的話,一年就回來了。”
她說:“那啥特殊情況能讓你不回來呢?”
我說:“犧牲。”
她一聽這兩字兒,差點沒噎死,眼淚都噎出來了。說:“真有那麼危險嗎?”
我說:“逗你呢,活著的多,死了的少。”
她說:“死屁死啊你,嘴裏能不能吐出點好東西來啊。”
我說:“得了,不談這些了。你也甭低頭苦吃了,你找我到底想聊什麼?”
她說:“沒什麼啊,隨便聊聊唄,挺好奇的。再說了這麼長時間沒見著你了。”
我說:“我也好奇呢,科索沃我也沒去過,也沒啥好聊的。你要是說好長時間沒見了,說敘舊吧,這也不成立。要不是我跟你打電話借車,你丫也根本就想不起來我。”
她說:“那你能想起我來?”
我說:“用到你的時候,還是能想起來的。用不上的時候,您還真別說,一點也想不起來。”
她說:“你小丫挺的還真誠實啊。”
我說:“就這麼一個優點了。”
婷姐吃完了,擦了擦嘴,從包裏掏出一個信封,往我麵前一推,示意我打開。
我把信封裏的東東抽出來,看了半天,又放回去,問她:“這啥玩意啊?”
她眼一瞪說:“這是歐元。錢都不認識。”
我說:“你找我出來不會是為了給我錢的吧。”
她說:“拿著吧,到科索沃別虧著自己,花錢的地方肯定不少,有備無患吧。”
我說:“沒事,我有槍,實在不行我就搶點啥唄。”
婷姐一下樂了,說:“還是收下吧,你不收,有人會很難過的,就當是照顧人家情緒了。再說,我一大早就差人跑銀行換的。你不要也太不給麵子了吧。”
我一臉的無奈說:“要錢還算是照顧人家情緒,一般情況下,有這種好事的後麵都跟著一個巨大的陷阱,你後麵的陷阱是什麼?”
婷姐說:“人家真心實意,你當陷阱!再說了就是陷阱,也不是我身後的,是李一月身後的,這錢她讓我給你的,你愛要不要。人家養孩子不需要錢啊?兩萬歐元,相當二十萬人民幣呢。”
我心裏一沉,問:“養什麼孩子?”
婷姐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說:“一月懷孕了。”
我愣了一下,勉強地擠出一絲笑意,說:“幫我恭喜她。”
他媽的,這杯咖啡喝的,心裏太堵的慌了。我都說了多少次了,有些事,請不要讓我知道。由此,我也得出了結論,有些人,這輩子你注定是逃不開的。順其自然,但我的心裏卻沒有辦法不起波瀾,畢竟這是我最愛的人,而且現在仍然深愛著的人。她先是成了別人的妻子,馬上又要成了別人的媽媽,或者還沒成為別人的妻子,但是已然成了個準媽媽。我的愛似乎隻能放在心裏了,哪怕有一點外在的表現,都會讓彼此陷入尷尬的境地。心裏像堵了一塊大石頭,好在,好在我還有一年的時間,在科索沃這個地方消化我心頭的這塊石頭。希望我的心足夠大,而且能像貝殼一樣,把這塊石頭包裹其中,用時間和血肉把它打磨成一顆燦燦珍珠,也許,這就是哪位孫子說的,愛情升華成友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