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二咋了?”
“牛小二跟家鬧別扭哩,關著門也不吃飯。”
“為啥?”
“……”孫正仁頓了頓,“說是牛大大牛大娘準備給他說門親事。”
“啥?”孫大娘忍不住驚道,“咋這麼突然?俺從來沒聽牛家的提過。”
“嗯。”孫正仁點點頭,“牛小二說是他爹他娘聽啥高人說的,今年娶親可以避過大劫啥的。”
“聽誰說的?”孫老大沉聲道。
“俺不知道。說是啥高人……”說到這裏,孫正仁低下頭開始玩弄著手指。
一時無話,孫大娘靠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孫老大麵無表情的抽著旱煙,似乎不準備再說話。黃昏時分,下地的人開始回家,原本安靜的山村了有了動靜,各家各戶的黃狗家禽開始發出各式各樣的聲音來歡迎主人們,家家戶戶飯菜的香味也隨著嫋嫋白煙飄到山村的每一個角落。
“吱呀”一聲,孫大娘從椅子上站起來,猶豫了一會兒,“俺先去做飯,他大,這事你跟仁子說吧。好好說,可別上火。”
“嗯。”孫老大沉悶的應了一聲,繼續一聲不吭的抽著旱煙。
就在孫正仁快要把十根手指都絞在一起的時候,孫老大突然開了口,“你也不小了。”
“……”孫正仁抬起頭,盯著孫老大,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孫老大望著他澄澈的雙眼,一時間,竟也不知如何開口。終究是狠了狠心,咬牙說了出來。
原來這金富貴上山不為別的,就為了替人說親。想要同孫家結親的不是別家,正是文縣令一家。文縣令家中一兒一女,兒子文斯竹,乃是周不徹的學生,與其關係甚篤,女兒文斯弦,待字閨中,尚未許親。文家的意思,就是想把女兒文斯弦許配給孫正仁。要說文斯弦究竟也算得上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何至於下嫁給一山野村夫,這就得從文斯弦出生時說起。文斯弦打一出生身體便弱,兩三歲時還依舊天天躺在姆媽的懷抱中無法下床。家中人小小心心的伺候著,好不容易捱到了適嫁年紀,正尋思著給她說一門門當戶對的美滿親事,她卻在那一年生了一場大病,臥床不起,一拖就是三年。家中人著急,四處搜尋高人名醫,就盼著能將文斯弦的怪病治好。就在前段時間,一名自稱茅山派的道士來到文家,問了文斯弦的生辰八字,掐指一算,搖了搖頭說是不好辦。文家人再三懇求,那道士才開口道,文斯弦的病除了他做法之外還得有一人相助,需得一名生辰八字與之契合的男性與其成親,方能真正去除病灶。這道士接連七七四十九天做法,又燒了符紙讓文斯弦喝下,就這麼著,文斯弦倒是能從床上起來了,隻是還是一副有氣無力病弱氣短的模樣。那道士留下了所需男性的生辰八字便走了,並留下了“隻在此山中”五個字。文家本見文斯弦形勢有所好轉,便想著這親事也不急,可以緩上一緩,哪知道那道士離開後,文斯弦的身體每況愈下,沒出幾個月,便又重回病榻。文縣令這回急了,將縣上所有的風水先生召集在一起,誓要將這合適的男子找出來。眾人忙活了許久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對象,道士留下的那五個字也讓人摸不著頭腦。適逢孫正智帶著文縣令的外甥女來拜訪,文縣令不經意間便將此事說了出來。孫正智一聽,這生辰八字與他五弟正好契合,且“隻在此山中”不正好應證了要在山中去尋嘛。他便將家中情況統統報給文縣令,文縣令一聽喜上眉梢,思慮片刻,便請金富貴上門代為說親。
孫老大將這事說完後,看了看孫正仁,孫正仁端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