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獨孤離拿出藍晨那一刻起,小姑娘全副心神便被牢牢吸引住,一對明亮的大眼睛更是眨都沒眨過,眼珠軲轆轆轉動,一陣輕風掠過,獨孤離手上已是一輕。同樣的遭遇若是太多,人就會變麻木,即便她是神獸後裔,即便她有著隻有媲美地仙級別才能掌握的瞬移一般的速度,獨孤離現在就是這樣。真要他形容她,又怎是“牛人”倆字了得?
可靈器畢竟不同一般,便是龍鯉千年道行,神獸後裔,也馬虎不得。此刻小姑娘五心朝天,神色也凝重,顯然正全力煉化這一異寶。當然,若是有原主人留下元靈神念指引,自是快捷、方便、安全得多,先前獨孤離煉化乾玉清光戒便是如此。
修行世界,但凡達到三階先天修為,尋些精鐵玉石,按照一定方法,或火煉或水淬,能通真元,便可稱作法器,作為法寶當中最低級別的存在,法器向來被一些大門派、世家作為訓練低級弟子認識法寶之用。再上一層,取天地靈材,由修為不俗之人,按照特定煉製之法,能大大增強主人或攻擊或防禦能力,便可謂之寶器。而寶器中的極品級別,跟隨主人長久,受主人真氣或靈氣熏陶,便有很大可能孕育出器靈,從此躋身靈器之流。
天下萬物有靈便可進化,靈器級別的法寶,若與主人人器合一,器靈被主人煉為除三魂七魄外的第十一魂魄,從此成為主人身體真正的一部分,主損它損,主榮它榮,甚至若與主人同渡天劫成功,可晉升仙寶之流,一同飛升天界。除法器之外,不論寶器、靈器,抑或傳說中的仙神魔寶,皆分下、中、上、極品四等。當然,若是所取煉材為天材地寶,而煉寶之人修為高深,再加上一流煉器之法,直接煉就具靈之寶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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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此時周身金藍二色環繞,顯是煉化已到了緊要關頭,獨孤離臉上陰晴不定,可看著那稚嫩純真的神情,回憶起小孩淳樸的行為,心中終是不忍。輕歎一口氣,散去手中所凝真氣,拿上烏章內丹,卻也不敢就地行功,走至洞府大廳,正式築基水脈。
不比當初煉化金脈錦猿,八爪烏章隻是普通妖獸,其內丹也遠遜金脈錦猿內丹,再加上北方癸水主柔,自己體內金脈築基已成,五行金生水,此次煉化自然是非常順利,隻用不到三十日水脈築基便已完成。與上次感受又有不同,道家三祖之一道德天尊曾言:“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此乃謙下之德也;故江海所以能為百穀王者,以其善下之,則能為百穀王。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此乃柔德;故柔之勝剛,弱之勝強堅。因其無有,故能入於無之間……”合行散人所述:“水柔至極而反,凝而為冰,至剛,摧柔;散而為霧,至清,惑目……柔能製剛,剛能克柔,散能迷神……乃五行中剛柔間合之佳例,攻守兼備,與中央戊土之本屬厚重,結石而堅有異曲同工之妙……”
雖多有不解,可獨孤離也不指望自己能如此天才,適當的張狂叫自信,過分的張狂叫自大,自己以前有的隻是自卑,現在卻也不是自大的時候。不過金水二脈築基成功,自己修為又有不少增長,丹田之中,金、藍二色真元盤繞交纏,散發的真氣已幾能將經脈充盈,小小地自信一下,感覺還不錯。
便在獨孤離暗自竊喜的時候,腦海中又是突兀地想起稚嫩的聲音:“我要出來!”饒是獨孤離先前已經有過此種經曆,仍是被嚇一跳。轉過身,看到顯然早已將藍晨煉化的小姑娘站在水洞洞口,興奮中夾雜這焦急地向自己不停地招手。這小姑娘雖單純卻不笨,沒有在獨孤離行功的時候打擾他,否則他可真是死翹翹了。
小姑娘神通廣大,卻被水洞洞口那看似薄薄的一抹水幕堵在內裏。
獨孤離沉思片刻,右手中指之上光暈流轉,乾玉清光戒陡然一道光箭射在水幕上,將小女孩放了進來。可來到大廳的小姑娘也似甚為心急,對著獨孤離小手一指金洞,獨孤離會意,也不拖遝,又一道清光送她入了金洞。龍獸多雷、水二性,雷屬金,故其為金、水雙脈,龍鯉乃神龍直係後裔,自然也是如此。八百年來身在水洞,雖可根據相生原理,由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最後土生金修得一絲辛金真氣,不過想來也是微薄至極,眼下既能離開水洞,入得金洞,自是迫不及待了。
相通此中道理,獨孤離也是一陣開懷。自打自己從“那裏”出來,每日雖是玩世不恭,身邊女人男友都是不少,可自己也不過是逢場做戲,那些所謂的哥們也多是些狐朋狗友,自己內心從未真正融入他們,更談不上為他們擔心、高興了。可現在對這相識不過幾十天,真正一句對話都沒有的妖怪,自己不該有的情緒全都有了,潛意識裏,卻是喜愛她的純真。隻是,若以後帶她回去人間,不知她會變得如何。獨孤離想至此處,心中沒由來地一陣厭煩,覺得實在是不舒服。
按下心中煩亂,獨孤離大步邁入水洞,修行水遁之術畢竟還是此處為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