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在他麵前出醜。
梁芹發現麵前這個新同學很不可思議,她原本隻想瞧瞧羅漪能背到哪,可沒想到她一字不差地全都背了下來,流暢到讓她連根刺都挑不出來。
“字都會寫嗎?”梁芹問,“齎錢三百萬,齎,寫給我看看。”
羅漪的手指在書桌一角輕輕劃動,連筆畫的順序都是對的。
終於,梁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讚賞:“不錯,坐下吧。”
周圍同學見羅漪居然通過了梁芹地獄般的考核,開始交頭接耳。
“葉瀟揚都沒過,她過了?”
“背的還是《孔雀東南飛》啊,比我這幾句詩經長多了。”
“好厲害啊,真是看不出來。”
跟羅漪隔了一個走道的丁泠不禁用胳膊肘搗搗她的同桌陳爽:“喂,看見沒?居然有人過了。”
陳爽往羅漪那邊瞧了一眼,滿不在乎地說道:“這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死記硬背的東西,我要是花點功夫一樣能背出來,隻是不想浪費時間背而已。”
丁泠無語,要說葉瀟揚驕傲,陳爽比葉瀟揚驕傲一百倍。
她向來看不起學習成績不太好的同學,這些同學的努力在她眼裏大概也隻是個笑話而已。
其實丁泠覺得,陳爽的腦子比葉瀟揚差遠了,她是拚命學才能達到現在的成績。
這話說得總有點五十步笑百步的意思。
梁芹的注意力回到了葉瀟揚身上:“你開始背吧,還是《離騷》。”
羅漪悄悄轉過半顆腦袋跟葉瀟揚對視一眼,她眼神明淨,似乎是在給他加油打氣。
葉瀟揚:“……”
有點蛋疼,他剛剛隻看了一小會兒,後麵的內容還沒來得及背呢。
這下估計要出洋相了。
葉瀟揚從頭開始背,梁芹的要求一點兒都沒有放低,卡一下都會用眼刀掃過來。
“苟餘情其信姱以練要兮,長顑頷亦何傷。”又到了剛剛栽跟頭的地方,葉瀟揚語速明顯慢了下來,“掔木根以結茞兮,貫薜荔之落蕊。”
他頓了一頓,在記憶中搜尋著後麵的句子,他緩緩道:“矯菌桂以紉蕙兮,索胡繩之纚纚。”
節選部分隻剩最後三句了,葉瀟揚像是難產了一樣,每多說一句話,都是偉大的進步。
“雖不周於今之人兮……”
“兮”字過後,沒了下文。
這要是再打回去重背,也太有損顏麵了。葉瀟揚心想。
羅漪把書翻到《離騷》那頁,往上舉了舉,用眼神示意葉瀟揚往這邊看。
葉瀟揚看是看見了,但課本上字太小,他一時半會兒也辨認不出來。
羅漪猜葉瀟揚大概是忘記了下一句詩開頭的那個字,可她又不好當著梁芹的麵大聲誦讀。
她靈機一動,念道:“聖慮憂千畝,嘉苗薦兩岐……願依連理樹,俱作萬年枝。”
葉瀟揚不知道她念的是什麼東西,可是她在念最後一句的時候,特地加重了“願依”兩個字的發音。
他明白她是在給他打提示,這個提示的手法過於高明,肚子裏沒點墨汁還真的幹不出這種事情來。
葉瀟揚唇角一翹,背誦道:“願依彭鹹之遺則。”
最後一句是《離騷》的名句,他順理成章地念了出來:“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
葉瀟揚的表現差強人意,梁芹點點頭,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他坐回座位上,周佳航見葉瀟揚這麼快就通過梁芹的考核,羨慕不已。
“全班都站著,就你倆坐著,你好意思嗎你?”周佳航不滿地抱怨。
為什麼不好意思?
這說明他們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