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段(1 / 3)

冽的那段,她總輕哂:“誰沒在年少無知的時候遇見個把渣男?”可在她心裏,那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

其實她從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就愛上了。可她那時候如此不馴,怎麼可能承認喜歡上了他?年少的她把厭惡跟傷害是當成抒發重視的手段。他也沒好到哪裏去,深愛她,卻把偏執卑劣演繹到了極致。

他們在對抗中互相吸引,一步一步走到無可挽回的境地。她常想,即使沒有房香梅和念遙摻入,她跟他也難善終。

那段記憶無比精彩,劇情比最熱鬧的狗血家庭倫理劇還要豐富。時隔多年回想,卻覺得趣味橫生。

她還是很慶幸遇見過他。

公交車到站,張取寒抱著花下了車,走了幾步被叫住,是車上的那名男孩。男孩拿出手機紅著臉問:“能加你微信嗎?”

張取寒沒料到自己會被一名十幾歲的少年搭訕,覺得好笑,問:“你今年多大?”

“我十七歲。”男孩說。

張取寒心尖一瞬塌陷,細細端詳他。男孩高高瘦瘦,長相十分清秀,倒是有幾分韓冽當年的風采。

“高三了?”張取寒問。

男孩點頭。

“不在學校上課跑出來幹嘛?”今天並不是周末。

“要過教師節了,我代表全班出來買禮物。”男孩很誠實地說。

“為什麼要加我微信?”張取寒明知故問。

“因為……”男孩臉上又紅,眼神閃爍不敢看她。

如此青蔥少年,真叫人討厭不起來。張取寒笑著替他回答:“因為我長得漂亮。”

“不單單是因為這個……”男孩低著頭羞怯地說。

張取寒莞爾,從包裏拿出手機,調出自己的微信二維碼,送到男孩麵前。男孩忙用手機掃過,兩人添加好友。男孩翻看張取寒的朋友圈,除了貓十三的照片沒有別的。

“你養貓?”男孩問。

“養了一隻。”張取寒說。

“我也想養一隻。”男孩顯然想要尋找話題長聊下去。

張取寒心知肚明,卻問他:“將來想考哪個大學?”

“**政法,我想當律師。”男孩挺起胸膛。

真是無巧不成書。

“為什麼想要當律師?”張取寒問。

“很久以前學校有一位學長考了政法大學,當了律師,現在他創辦了一間國內頂尖的律所。”男孩的聲音充滿向往,“我也想成為他那樣的人。”

現在她知道他是哪所中學的學生了。這麼多年以後,學校的校服終於變得好看了。

張取寒笑著說:“提前預祝你高考成功,將來我請你吃飯。”她擺擺手要走,男孩急忙說:“我叫張彌遠!”

張取寒霍然回頭盯他,滿麵厲色。男孩被她盯得發怵,嘴巴動了動,發不出聲。張取寒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不過同名而已,這男孩子跟那個人壓根沒有半點關係。

“再見。”她冷淡地說,轉身朝目的地走去。

她走得很快,腦中紛亂,記憶中的一幕拉開。房香梅把一張照片丟給她,滿麵淚痕地說:“沒錯,他是你爸爸!現在你滿意了?”

張彌遠,已故的著名小提琴家,房香梅的前夫。是張取寒的生父,也是張念遙的生父。這個多情的男人在婚後與妻子的妹妹房香茗發生了不倫,生下了張取寒這個不應該存在的孩子,親手造就了四個女人的悲劇。這秘密被房香梅藏了十幾年,最終被一心尋找生父的張取寒挖了出來。

張取寒恨了房香梅十八年,最後卻發現房香梅才是最不該被恨的那個。她總是怨房香梅冷漠,偏心念遙,卻不知房香梅肯撫養她長大已是仁至義盡。一個女人,天天麵對著自己丈夫和妹妹偷情的產物,就像有根刺紮進肉裏,時時刻刻都在疼在流血,卻不能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