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裏是全部密封的,唯一的出口也是入口,那裏也是通向生的希望。
飯一入口,她才知道她有很久沒吃東西了,真餓。
吃了,身上的冷才漸漸的弱去了,她身上還是那一件濕衣,也許,對於一個即將要死的人,那個女人也沒打算讓她換下去吧。
回想著那個緊勒著嗓音的女人,還有站在她身邊的那個宮女,兩個人都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一時之間,她卻想不出來她在哪裏見過她們。
吃完了,她將地下室裏的茅草攏在一起,這才鑽了進去。
那茅草,多少可以讓她暖和些。
想想現在已經是春天了,室外那麼的暖和,可是地下室卻又是這般的冰冷。
牙齒打著顫,可她必須要睡覺。
她要打起精神迎接明天。
許多的事,也許很快就可以撥雲除霧了。
飛香很快就睡著了,她是這地下室裏將死之人,那女人也說過明天一早要送她上路了,所以,這一夜她可以安穩的不防備的愛怎麼睡就怎麼睡。
她睡得很沉,因為,她需要體力。
睡得早,醒得也早,可醒來的時候,她也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地下室裏永遠都是同樣的燭光閃爍,除非是地下室的門被打開了,否則,她根本無從知道是不是天亮了。
濕了的衣服已經半幹了,至少不再貼著她的肌膚,看著無人,她站起來活動活動手腳,好讓自己的身子暖過來。
她坐了五十個蹲起,才直起腰的想要歇歇,那邊,地下室的門終於開了。
陰冷的氣息拂來,連帶的,還有刀光閃爍,直接從門前向她閃來。
老伯引著一個壯漢走向飛香,那壯漢也是頭帶著麵巾,讓人看不到他的模樣,飛香心裏冷笑,既然是要將她處死,又何以怕以真麵目見人呢?
看來,那行事之人一定是一個心思縝密而小心翼翼之人。
“納蘭飛香,主人說了,她很欣賞你,所以,死亡的方式也由你來選。”
飛香的身子開始抖了起來,張張唇,抖的她的聲音都顫了起來,“你……你說。”要被殺死的人了,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壯漢鄙夷的望著她,“真不知道主子欣賞她什麼,你瞧,她嚇得就差沒尿褲子了。”
飛香也不理那壯漢,隻看向老伯,她在等著他告訴她他們訂下的死亡的方式。
老伯舉起了手中的一個瓶子向飛香道:“這裏是砒霜,你吃了就什麼都解決了,不過,老奴還要把你背出去掩埋,還有一種方式就是把你交由他。”手指著壯漢,老伯繼續道:“你看到他手中的刀了吧,他會一刀結束你的生命不會給你帶來什麼痛苦的。”
說完,老伯與壯漢一起望著她。
飛香的身子還在抖,仿佛,已經嚇得不清,而且也不知道要怎麼選擇了似的。
“怎麼,怕了?可這是你的命,誰讓你明明走了還要回來。”
聽了壯漢的話,飛香的手不經意的抬了起來,然後手指著那壯漢,“你……你……”
“你是要選擇我手中的刀嗎?哈哈,倒是我小看你了,這還差不多。”頭一歪,他就遞給了老伯一個頭套,“拿去給她戴上,我可不想聽到女人拚命求我的聲音,沒的讓人心煩。”
老伯拿著那頭套就向飛香走來,走到她的麵前,他低聲道:“老朽多有得罪了。”說著,他手中的頭套就套到了飛香的頭上,然後,他拿出了一根繩子開始將飛香的兩隻手綁在一起。
飛香什麼也看不見,隻是能感覺到老伯的手一直在動,而她的手腕上也漸漸的被係得緊了,兩隻手已很難再動。
就在她暗想要如何逃過那壯漢手中的刀時,突然間,隻覺被綁在一起的手指間觸到了一個冰冰冷冷的東西,而且就塞在她的手指間。
兩手一捏,她隨即就按住了。
她感覺到了,那是一個刀片。
老伯什麼也沒有說,但她知道這一定是老伯給的。
這個時候,她不能說話,她也不能說謝謝。
可是在心裏卻是無限的感激。
刀片攥在手指間,她說什麼也不能讓那壯漢發現。
“走吧。”
被人推了一把,飛香這才跌跌撞撞的被一根繩子牽引著向前走去,原來,老伯在綁了她手的同時,也連著係了一根繩子,然後遞給了壯漢。
一步。
兩步。
……
雖然看不見,可她知道她在向地下室的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