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說完,投向她的眾多視線中又多了一絲鄙夷和驚愕之色。
他們好似在說,這個女人真不要臉,麵對著這麼多熟人,還能這麼鎮定自若地繼續推銷她的酒,這臉皮也忒厚了點吧。
而她麵前,那位原本翹起二郎腿、閑閑地看笑話的男人,一時就坐不住了。
他又不是傻子,這些一看就是十幾萬起價的奢侈酒品,他一個人買單,所有人來喝?
想到這,他突然訕訕地笑了下,然後朝一旁喊道:“像這麼名貴的酒,理應請我們駱總第一個來品,大家說是不是?”
一旁的人一聽,也忙不迭地附和著說話。
簡一璿心裏冷笑一聲。
在這個社會,捧高踩低的事誰不會做?
駱修斯,在這些人麵前,你又會如何折辱於我呢?
就在大家屏氣凝神等待駱修斯說話時,一旁的蔣清歌卻率先開了口。
“一璿,真,真的是你?”她一臉難以置信地問,顯得那麼真實自然。
簡一璿早已見識過這位“好閨蜜”的另一幅嘴臉,此刻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值得驚訝的。
她連眼角尾都懶得甩對方一個,隻將目光輕輕垂落在身前的地麵上。
突然,她整個身體被一輪陰影猛地籠罩住,一股強大的氣壓迎麵而來。
駱修斯,你要怎麼做呢?
簡一璿目光沒動,臉色始終淡漠,一顆心卻不自覺懸空,垂在身側的左手不自覺緊攥成拳。
“簡一璿!”
她耳膜一震,聽著自己的名字從男人嘴裏一字一句地說出來,就好似當年在皓月當空下,他們對著明亮的月亮許願盟誓,那時候,這個男人也是這麼一字一句咬著她的名字說出來。
隻是,那時的水月鏡花,此刻的驚濤駭浪,已完全不是一個意思了。
簡一璿輕抬起臉,衝著眼前的男人煙視媚行地一笑,“駱總,要試下我們這裏的好酒嗎?”
駱修斯緊緊盯著眼前這個女人沒心沒肺地笑著,那濃妝豔抹的顏色卻遮掩不住她憔悴的容顏,她的心裏並不是如她表現出來的那樣不在乎。
這個女人就是賤,不值得人同情。
她一年半以前可以為了錢和權勢離開還是“窮小子”的他,而數日前,又可以為了錢,去拍賣行高價拍賣自己的肉體。現如今,她還是為了錢,甚至可以在昔日的同窗好友麵前不顧廉恥地賣弄風情。
“簡一璿!”他身形一動,一隻手猛地掐住她纖細的脖頸。
他心裏的憤怒來的那麼突然,又或者是一直都潛伏在身體裏麵,隻是借此機會發泄出來而已。
“不要臉,賤人!”周圍,不知是誰突然惡狠狠罵了一句。
“對啊,這個女人臉皮也真厚,換作我,早沒臉活在這個世上了。丟人現眼!”
“可不是,她曾經嫌貧愛富,才會遭人拋棄,淪落至如此境地,還不知悔改,難道還想著勾引我們駱總,想破鏡重圓?”
聽著這些言論,簡一璿眉目之間連動一下都不曾,她黑白分明的目光隻緊緊盯著眼前眸色狠戾的男人。
男人那雙大手一直在收緊,以至於脖頸處傳來的刺痛那麼真實,可是她卻覺得這一切都好似活在虛幻中,包括她的身體,都似漂浮在半空中,顯得那麼不真實。
簡一璿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不再聽,不再看,她將一顆心徹底封閉起來。
此刻,她就好似一個行將就木之人,好似已經知道自己的命運無法挽救,於是幹脆自暴自棄,不再抵抗一般。
駱修斯的心猛地一震。
他立即鬆開了大手。
簡一璿的身體仿若紙片一般,慢慢向地上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