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又要耍什麼小花樣嗎?好像從我生了孩子以後,花喜的性子便不再這麼活潑了。

此刻,我見她似乎有意要作弄鬼爺爺的樣子,不由由衷的笑了。

這孩子唉……還是這般調皮任性。不過,她隻會在愛他寵他的鬼爺爺麵前使壞,這讓我內心有些悲涼。

因為,從前的她,無論是在鬼老怪還是我,或半夏麵前,她的天真率真,皆會一覽無遺。而現在,她已經學會了在我們麵前隱藏。

就在我感慨頗多之際,卻見一陣巨大的滾落之聲,同時,還伴隨著老人家蒼白的驚呼。

我赫然抬頭,卻見鬼老怪已經不知何時,連人帶著竹簍,一起朝山澗滾落下去。

我不可思議的大驚,然發了瘋般的追了過去,怒聲喝道:“你在幹什麼?”同時,埋頭朝鬼老怪滾落的地方望去,鬼老怪的身子快速移動,已經不受控製的往下迭落。

花喜沒料到我在,一時間臉色發白,雙手顫唞的看著我,良久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來:“你……你……”

“鬼爺爺……”我大聲呼喚,然後急忙朝山澗往下跑,奈何這下去是個斜坡,我根本就追不上鬼老怪滾落的速度。

看著一路上飛賤的血花,心我的挖如被惡魔掏空,那種撕心裂肺的疼,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高聲呐喊著,眼睜睜的看著鬼老怪停在了山澗的腳下。他的竹簍已經壓扁,渾身是血的躺在那裏,一雙渾濁的老眸呆滯的看著遠處。

此話,他就在那裏一動不動,像一塊久久屹立的頑石。

追了許久,我才全身發寒的走到他的跟前,看到斜坡上因我腳滑而滾落下來的沙石,一時間也顧不得躲閃,便用手臂生硬的擋了過去。

“鬼爺爺……”我一把抱起他的上身,卻見他容顏扭曲的吐出一口鮮血,便瞪大眼睛不再言語。

我驚得快魂飛魄散的搖晃著他道:“鬼爺爺,鬼爺爺,你沒事吧?鬼爺爺,你回答我啊,你別嚇我啊。”

可惜,任我怎麼搖晃,他也不再說話。我看著那張滿是鮮血的老臉,我冷冰的雙手發顫的探上他的鼻息。

再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呼吸的情況下,我知道,他恐怕已經走了。

我完全無法接受一個早上才跟我打了招呼的健壯老人,眼下就已死在我眼前的事實。那種感覺,好比坐在雲宵飛車之上,突然纜繩一斷,你從半空跌落的恐懼無助感。

“鬼爺爺……鬼爺爺……”明知道可能我再也喚不醒他了,可是我扔控製不住內心的慌亂與不可思議。我放聲大喚,希望能有一絲希望,能讓他重新魂歸,能讓他再活過來。能看到慈祥的笑臉,能看到他待靈芝時的溫和。

可,任憑我怎麼呼喚,他也沒了動靜,我仿佛已經感受到了他的血液不再流動,仿佛察覺到了他身子慢慢僵硬。這就是生離死別,哪怕那個人就在你身邊,你卻已經知道,你們已是人世分離。

這時,山澗上,又有急促的沙石飛泄而下。接著,我聽到花喜惶恐不安的喚聲:“師傅,師傅,師傅他怎麼了?”

聽著她虛假的詢問,我止住了滂沱落下的淚水。我用從未對她展現過的恨意眼神怒道:“你問這些幹什麼?你親自害死了你的師傅,你還關心這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麵對我冷然的質問,她先是一愕,繼而慌亂的盯著我道:“你看到了?”這一刻,她全身發抖,單薄的身形看著就像一個迷了路著不著家的孩子。眼裏的茫然,讓人覺得她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