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普的懲惡行動把小縣城鬧了個地覆天翻。
當柳北縣知縣許守謙大人接到差人彙報後,先是驚慌失措,繼而大發雷霆。
“問候他老母,老子買官的本錢還沒有撈夠一半,怎麼就出了這麼大的事?這生意算是虧大了。”
一旁匆匆趕來的師爺卻哈哈大笑,“非也,非也,東翁,此乃天賜良機,我等重新洗牌的機會到了。”
許大人腦滿腸肥,不明白師爺所雲,“你楊師爺不要賣關子了,有何妙計,快快將來。”
楊師爺對許知縣耳語一番,“如此,如此。東翁每年可以萬貫的收益,且無須在蠅頭小利上和百姓計較。”
許知縣大笑起來;“看來這縣丞大人死的正是時候,死得其所,死得其所噢。”
“老弟,你來行文上報知府大人,就說,柳北縣賭坊為害地方,已成毒瘤,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縣丞大人,身先士卒,主動請纓打擊黑惡勢力,不幸以身殉國,享年四十五歲。”
“此外,你另發文,寫明賭坊混亂,烏煙瘴氣,以至造成民亂。本縣決定對賭坊停業整頓,待整頓驗收合格,繳納保金後,才能重新開業。否則以聚眾滋事論處。”
楊師爺道;“大人才智超群,在下望塵莫及。”
許知縣笑道:“那張某人飛揚跋扈,一向不把本官放在眼裏,如今竟落得個身死家滅的下場,也算是理昭彰,報應不爽。”
楊師爺道:“東翁,是否暗中讓班頭武三郎查訪一下?看看究竟是哪股綹子所為?與錦衣衛、東廠有何幹係?”
許知縣道:“這事你去安排,我們不能蒙在鼓裏,對此事的來龍去脈一無所知。”
楊師爺道:“大人,如今城中有東廠番子在給九千歲監造生詞,是不是趁此機會籠絡一二。”
許知縣擺擺手:“我等隻管發財,不管其他。建造生詞一事,由他們去,我等不接觸、不評論,觀望就是。你帶人查看一下那幾處賭坊,我在這裏等候你的消息,再過一個時辰,他們的老板就要露麵了。這次要他們知道誰才是這柳北縣的老大。”
就這樣,一場偌大的混亂在兩位大明老狐狸的運作下,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消失在須彌指間,這是周澤普同學所始料未及的。
村公所內,周澤普正拿著一根油條吃著,麵前放著繳獲清單。
劉南金敲門進來,“澤普,你找我?”
周澤普將遇到火藥工家老婦人一事說了一遍。
劉南金笑道,“這事不難,官府腐敗不堪,隻要舍得出錢,撈個人不算什麼。再說砍頭一事,定是一些衙役想撈些油水,故意誇大了事實,嚇唬那些小老百姓。我曾有一個好友武三郎,在衙門當差,頗有些道行。”
周澤普道,“此事就全權委托姑夫處理。你馬上攜帶銀子進城,一定要救出那火藥工,救出之後帶來見我,這是個人才。還有,不要吝惜銀子,拉攏一下衙門中的朋友,以後我們在官府中也有眼線。”
劉南金道:“澤普深謀遠慮,是做大事的人。”
周澤普道:“大事小事都是事。你這次進城,把我姑和文文他們都接來吧。沒有她們,家不像家。”
劉南金笑道:“我家還好說,你姑來了,就完整了。倒是你,身邊還沒有女人。老秀才對我說了你和詩藍的事。我擅自做主,答應下來了。”
周澤普笑道:“這給女家的聘禮,那要你這個長輩給包辦了。”
劉南金道:“成,我進城後給你姑說一下,讓她來看看侄媳婦。”
周澤普送出大門外,“那我在縱隊大營就敬候佳音。”
傍晚時分,衛兵彙報,“劉副主任回來了。”
周澤普迎到門口。
劉南金對身後的一位老頭道:“這就是讓我救你的周公子。”
老頭慌忙跪下,磕了一個頭:“小老兒趙老柱感謝周公子救命之恩。”
周澤普扶起趙老柱:“老人家,起來說話。”
趙老柱唯唯諾諾起身:“老爺有什麼吩咐,隻管講來。”
周澤普道:“老人家,在牢中受苦了。你這把年紀,還要為生活奔波,想起來讓人心酸。你和家人都到我這裏來,房子是現成的,家具一應俱全,搬過來就可以了。我們還給你提供米糧油鹽,每月還有一筆不菲的補助,你不用再受奔波之苦,不再受大明官府的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