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玉兒有些動容,“赤斤蒙古誓死追隨公子。”
周澤普來到窗前,“郡主,不必如此。我要你和你的族人好好活著,將來都過上衣食無憂,田園牧歌的生活。”
周澤普轉過身來,笑道:“以後是稱呼娜仁托雅郡主,還是寧玉兒姑娘?”
寧玉兒道:“如今我部惶惶如喪家之犬,恓恓如漂泊之萍,這郡主有些名不副實了,公子還是叫我玉兒吧?”
周澤普道:“玉兒姑娘,不日我就要回金雕縱隊總部。屆時你和你的部眾也跟我一起走。”
寧玉兒嘴角露出微笑:“你不怕你家的那個小醋壇子?”
周澤普搖搖頭:“我夫人不是那樣的人。”
柿樹上通往石橋的官道上,一隊人馬緩緩而行。
周澤普和寧玉兒雙雙騎馬在前,眾人滿載而歸緊隨其後。
“寧姑娘,是否介意告訴我這半年,你們是怎麼熬過來的?又是怎麼認可我的?”
寧玉兒目視遠處的荒原,“今年五月,我們正在祁連山下放牧,遭到野乜克力部的突襲。猝不及防之下,我們倉促應戰,且戰且退。黃昏時分,退到祁連山口時候,人員折損過半,大量的牛羊馬匹婦女兒童被掠走,多年積累的財物也所剩無幾。”
“赤斤蒙古右帳元氣大傷呀。”周澤普道。
“對。”寧玉兒道:“夜晚的祁連山裏非常寒冷。我們點起篝火,向長生天祈禱。”
“女薩滿告訴我和長老們,去遙遠的南方,可以找到拯救部落的人,那人在大江之南,大湖附近。因為霧氣繚繞,看不清真實的麵目。隻說會出現的我的夢裏。”
周澤普笑道:“於是你們就來了,這恐怕比大海大海撈針還難。”
寧玉兒道:“我也明白女薩滿或許隻是為了安慰部眾,但是總有盼頭,我們也不至於分崩離析。”
“我是部落頭人,當仁不讓擔起找人的職責。於是我和十多個部眾按照女薩滿所繪的羊皮紙,費勁周折就來到這裏。”
周澤普道:”你們有信仰,活得自然踏實。”
寧玉兒道:“我知道這也許是一場空,可是我必須做。”
周澤普點點頭:古來成大事者,都給部下畫了一個天大的餅,比女薩滿的話還要空。
寧玉兒接著道:“我們費勁千辛萬苦,來到與羊皮紙上描述相似的柿樹山。青青是女薩滿的徒弟,向長生天再次祈禱。長生天暗示此人已經出現,我們就分頭去找。”
周澤普道,“我明白了,你這與尋找轉世靈童有相似之處。在不斷的尋找中比較,最後才確定所找之人。後來你說起杏花樓故人,又是怎麼回事?”
寧玉兒道:“我沿著長生天的指示,乘船過沅水,突遇大風,我被刮落水,然後就什麼不知道了。等我醒來,發現自己在另外一條船上。救我的是朱家寨杏花樓馬家的三當家錢大娘,一個寡婦。錢大娘認我做她的幹女兒,就這樣我莫名其妙地成了水賊。”
“後來,我跟錢大娘來到杏花樓。錢大娘被馬蜢子派去浙江購買葡萄牙人的火槍,我就被軟禁在杏花樓了.成了馬蜢子的人質。”
“當我看到杏花樓裏麵汙穢不堪的時候,就起了逃走的念頭,於是開始留心各處的路線,不經意間發現了密室。然後你就來了。”
周澤溥道,“你遇到我的時候,怎麼那麼確定我是你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