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六年,大太監魏忠賢權傾朝野,正一步步向他的人生巔峰邁進。
上至督撫大臣,下至商賈無賴、爭相望風獻媚,為魏忠賢頌德立祠,紛紛攘攘,唯恐不及。一時間群凶肆虐,荼毒海內。
東廠的緝捕人員錦衣衛緹騎已經多達六萬人。
早期,錦衣衛人員由良民組成,現在已經是魚龍混雜,泥沙俱下。緹騎們四出橫行,羅織罪名,誣賴良民,誆財挾仇,所到之處,冤死者相屬。搞得舉國上下人人自危,民不聊生。
東廠的掌班、領班、司房、檔頭、番役、本來由錦衣衛中挑選的精幹分子組成,憑能力和資曆逐級升遷,現在已經變得麵目全非。
在周澤普的大力資助和運作下,於二已經調任武昌府錦衣衛百戶。空出的東廠柳北縣檔頭,便落到樂一雷身上。樂一雷將原先的東廠番子擠走的擠走,調換的調換,都換成了縱隊的戰士。至此,周澤普掌握了在柳北縣的秘密警察。
縱隊大營內,樂一雷將利用權力從府城調出南山永昌土王的情報,送到周澤普的案頭,“大帥,何時攻打這個鳥土王?”
周澤普認真看了一遍情報:“攻打占領容易,要管理好難呀。我們的目的是將南山變成我們的大本營和根據地,而不是將其砸個稀巴爛。此外我們的隊伍新兵過多,訓練不足,所以我們還要等待一些時日。”
樂一雷道:“府城的錢百戶對我頗為看中,請問大人有何吩咐。”
周澤普道:“你近期多接觸府城的上官也好,爭取半年之內再挪一下位子。東廠和錦衣衛內部矛盾重重,你要把我時機,爭取一些正直的人士為我們所用。”
樂一雷道:“大人,南山潛伏的錦衣衛番子要不要拉攏一下。”
周澤普道:“可以,盡可能發展城成我們的人。有了內線情報,我們在秋後進攻時候,可以最大限度地減少損失。”
樂一雷起身,“大人,我現在就去柳北對兄弟們做一下部署。”
周澤普從抽屜取出一把槍,“一雷,這是胡士昌新做的手槍,工藝上改進了不少。這把你留著防身,等過些時日,給爭取給兄弟們每人配上一隻。我近日還要北上武昌鄉試,有事通過信鴿聯係。”
天啟六年七月末,周澤普帶領小黃、劉南金等乘坐寧遠號一路北上武昌。
武昌是湖廣承宣布政使司駐地。
大明朝兩京一十三省,湖廣承宣布政使司管轄湖南湖北,所以兩湖的考生要去武昌府參加鄉試。
科舉考試中的常科是定期舉行的,很多生員在院試通過後,就動身趕往行省的駐地。
在這個年代,出遠門總是不容易。
沒有火車、汽車、飛機的年代,外出做官、參加科考,或外出經商,路上耗費的時間,短的要月餘,長的半年乃至數年之久。瓊州府或者貴州、雲南行省的舉子去京師參加會試,數千裏的路途,走上半年算是快的了。
所以中國古代的送別詩在古典文學上占有一席之地。
參加科考的窮書生尤為可憐,家境貧寒、首先要解決盤纏的問題。
範進同誌就因到老丈人小商家胡屠戶那借錢被罵得狗血淋頭。
籌借到盤纏,路上還要節衣縮食。雇不起馬的,則全靠雙腳步行或者尋一些便宜的車船,能走就走。而且要背著裝有書籍和生活用品考籃,一路上翻山越嶺、風雨兼程。
家境富裕的生員,或騎高頭大馬走官道,或乘坐遊船走水路,一路遊山玩水,吟詩會友詩友,身邊還有書童照料生活起居,好不自在。
周澤普同學當然屬於後者,
現在,他正站在寧遠號船頭,望著兩岸的青山慢慢地後退,卻無愜意的心情。
大明治下平靜祥和的農耕生活,很快就要被女真的鐵蹄踏破。
劉南金走出船艙,來到周澤普身邊:“這青山綠水風光好,澤普為何悶悶不樂?”
周澤普看向北方的天空,“自年初,敵酋努爾哈赤在寧遠戰役中被袁崇煥的大炮打傷去世後,他兒子皇太極南麵獨坐,取得了汗的獨尊地位。皇太極此人乃世之梟雄,日後必將成為我大漢之勁敵。”
劉南金道:“倘若如此,澤普計將安出?”
周澤普道:“鄉試之後,先平定南山,建立鞏固的大後方,之後我親自訓練一支暗殺特戰部隊,趁皇太極登基未穩,內部劍拔弩張之際,對女真敵酋皇太極進行斬首,使其統治分崩離析。”
劉南金笑道:“專諸魚腹藏劍,刺殺吳王僚,與澤普的特戰有異曲同工之妙。”
周澤普歎了一口氣:“斬首行動也隻是造成女真人的內亂,延緩女真人對大明的進攻,並不能傷其筋骨。我部現在規模太小,人員不足,難以對女真人控製的東北進行管理。不過,從長遠來看,東北我們的勢在必得,那真是是一塊好地方呀。”
劉南金道:“據說東北蠻荒之地,天氣極寒,這好從何來?“
周澤普笑道:“你有所不知,冷是冷了一些,穀物隻能一年一熟。可是東北地廣人稀,沃野千裏,煤鐵林木礦產,應有盡有。東北大平原可不是你我所在的江南山間壩子所能比的,那是是全國最大的平原,比中原腹地還要寬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