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雕縱隊八團離開湖南道州後,以烏雲壓頂之勢兵臨賀縣。
賀縣知縣很明智地帶著大小官員開門納降。
團長沙澄命令部隊在縣城修整一天,留下工作組後,旋即開拔。八團渡過賀江、東安江,兵峰直指梧州。
梧州位於珠江上遊,坐落在潯江、桂江、西江三江交彙處,自古以來便被稱作三江總彙,與珠三角一水相連。
控製住梧州,就可以以此為基地。向東,沿著西江、珠江進軍肇慶、廣州。向南攻取鬱林州、廉州府、打通入海口。向西占領平樂府、桂林府、柳州府,潯州府,大半個廣西就連為一體。
現在的梧州城內空虛,廣西明軍主力被巡撫王尊德派出去圍剿大藤峽的民軍去了,整個城內守軍不過二千多人老弱。
八團抵達梧州城下,紮下營盤。炮兵將炮口高高的仰起,指向梧州城。步兵每天在城外操練呐喊。騎兵則繞城練習砍殺。大軍雖然沒有攻城,但是已經製造了空前緊張的氣氛。很多商家幹脆不再進城做生意。幾天下來,已經使得梧州城內人心惶惶。
梧州高大寬厚的城牆上,巡撫王尊德拿著千裏鏡觀察著遠處的金雕縱隊大營,“周澤普的軍隊,望之便感到殺氣陣陣,果然的朝廷大軍的勁敵。”
總兵楚清安道,“這周澤普狼子野心,竟然派兵侵擾廣西。屬下這就派兵出去迎敵,定要殺得他丟盔卸甲。”
“楚大人,你可看清楚了。他們的騎兵、炮兵比朝廷大軍的裝備要好上數倍?你再看看他們步兵的氣勢,可是你的親兵能比?”布政使宋欽很看不上姓楚的總兵裝腔作勢,將千裏鏡遞過去。
“不用,這個我有。”楚總兵原來不過是做做樣子,見有了台階下,忙再次舉起千裏鏡,看了片刻,“宋大人所言甚是,看著陣容,遼東的關寧鐵騎也比不上他們,我們廣西土兵更是不堪一擊。”
“關寧鐵騎也比不上他們?”王尊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楚大人,你怎麼能長他人的誌氣?”
“大人,江西教匪叛亂,你想必知道?”楚清安問道?
“朝廷的邸報已經有刊載,白蓮匪亂已經被江西士紳鄉勇平息。”
“他們那是自欺欺人,真正平亂的另有其人。萍鄉白蓮教匪叛亂,是周澤普的金雕縱隊受邀平叛。五千教匪被金雕縱隊的燃燒彈燒得死傷無數,淒慘至極。”楚總兵取出一封信交給王尊德,“這是屬下的內弟、萍鄉礦務衙門副使、南坑鎮張元寫來的,所有的都是他的目擊。”
王尊德打開信紙,看了沉默不語。良久開口問道,“楚大人,這周澤普不會對我梧州城的百姓下此毒手吧?”
“回大人,依屬下淺見,那周澤普做事是很有章法的。燃燒彈有傷天和,他們極少使用。”楚清安斟酌著詞句,“如果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他們主動退兵,那便是我梧州軍民之福。”
布政使宋欽見王尊德、楚清安皆無戰意,笑道,“王督,楚大人,我與周澤普座師、湖廣學政金名世大人有舊。現在看來,華興軍並未有攻城的意思,我去斡旋一下,能和平解決梧州戰事也未可知。”
“也好,就勞宋大人屈尊去那華興軍的大營一趟。”王尊德道,“現在城內空虛,如果華興軍一意攻城,我等死不足惜,隻是這城裏的數萬百姓將遭受罹難。”
廣西巡撫特使、布政使宋欽受到金雕縱隊八團團長沙澄的熱情接待。
“宋大人,這是我家侯爺給你發來的問候。你和金名世大人都是萬曆朝的同榜進士,侯爺對您尊以師之禮。”沙澄將電報稿拿給宋欽看, “您也是在下的老師。”
現在華興團級的指揮機構。都配有車載電報機。因為設備笨重,都用馬車拉著隨部隊行進,隸屬於八團團部參謀處。不過四團例外,因為出發早,還沒有來得及配置。
“實在不敢當。“宋欽接過電報,認真地看了一遍,“這就是你們的千裏傳音?我的管家從長沙回來,告訴我華興公司可以代發電報,比驛站要快上千倍,不怕高山險灘,不受風霜雨雪所阻。我先前還不信,今天看來竟是真的。”
“確實如此,隻是這發電報的費用高一些,一字相當於一錢銀子。”沙澄笑道,“不過,比起大明的驛站來說,不但時間快,而且省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不貴,不貴,你說得這個價格很是公允。如果發生緊急軍情,從廣西到京師,八百裏加急也要幾天,耽誤了軍情不說,甚至還要跑死幾匹驛馬。”宋欽這個布政使是管民政的一省之長,對驛站的開支耗費深有了解。驛站要維持正常運行,既要養馬,也要支付驛站官員和勤雜人員的薪水。
沙澄笑道,“現在湖南、湖北、長江沿線各府縣,都有我們的華興公司民用電報局,深受官府、士紳、百姓的喜愛。宋大人為廣西的父母官,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何不引入這電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