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發孤夢邊城的時候……章節居然被 自動鎖掉了!……我都把肉唯美化到這個份上了 你放過我成麼!你真的不是封建社會穿越來的嗎!……總之 老娘給你跪了!
☆、長亭離怨
槍聲和叫喊聲都漸漸停歇了,空氣中的硝煙和血腥卻久久不散。碼頭下的海水早已被染成了一片血紅,還有幾具屍體在水中沉浮著。太陽早已升起來了,但這原本溫暖的初晨的陽光此時也帶上了濃重的血腥,站在陽光下已經感覺不到暖意,隻有徹骨的冰冷。
傾銘放下槍,拂開眼前的一縷長發,目光中的殺意卻仍未散去。那艘船早已看不見了,他卻仍望著遠處蒼藍色的海麵,海風吹亂了他齊肩的長發,迎風而立的他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像,讓這沉鬱的靜默更壓抑了。
“先生……”洛驄剛想開口說什麼,傾銘卻抬手製止了他。
“回去吧,我早就知道他們不會講信用的。”
一身黑衣的青年語氣平靜得波瀾不驚,似乎那場廝殺與他毫不相幹。但洛驄卻早已明白,這平靜之下掩藏的是多深的仇恨與多決然的殺意。
顛簸搖晃的船艙了,朔寒忍著眩暈看著星涯解開了衣衫,將衣衫從肩頭半褪下露出右臂上血淋淋的傷口來。之前場麵混亂,所以明知星涯受了傷也沒有人仔細察看傷情,現在再看時隻覺得那傷口觸目驚心,暗紅的是周圍已經凝結了的血,但子彈依然留在傷口裏,仍有鮮紅的血不斷流出來,彈孔附近血肉模糊。朔寒原本就有些暈船,再一看這鮮血淋漓的傷口便覺得更加頭暈目眩了,蒼白的麵色更加蒼白,冷汗涔涔而下,浸濕了貼身的衣裳。
“你……沒事吧?”朔寒小聲問,“還能撐到海城麼?要不就在這船上包紮了吧。”
“沒事,還能撐一陣子,船上晃得厲害,包紮也不方便,不如就撐過這一段好了。”星涯勉強對著朔寒笑了笑,但傷口的疼痛還是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朔寒,你要是暈船就坐著休息吧,別看這血淋淋的。”
船艙裏有為長途旅行的客人準備的簡單的床榻,朔寒靠在枕頭上坐著,閉上眼抵擋一陣陣的眩暈。等到船終於不那麼搖晃時,他才說:“我知道是誰給衛隊下的命令了,是母後。”
“太後?”星涯有些詫異,“你怎麼知道是她?”
“除了她,還有誰做得出來?”朔寒說,“這段時間我們都不在朝中,自然是她和丞相把持朝政,隻有她能夠在衛隊到珠港之前給他們下這樣的指令,再說這樣的事也是她最擅長的--那十五個人她早就想除之後快了,這樣既把我救了出來,又除掉了一個禍患,也算是一箭雙雕吧。”
“你說得有道理,隻怕等回到王城以後,她就要把我也除掉了。”星涯邊說邊用沒受傷的手把衣衫重新拉好,“對她來說,我也是個禍害。”
“這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她給你降罪的,”朔寒聲音雖然很輕,卻任誰也能聽得出其中的斬釘截鐵,“你放心吧,她要殺你,我絕對不同意。”
宮城之中,容秋夫人正在東暖閣裏與丞相密談。她早已擯退了所有的侍從和宮女,隻有自己和珠簾外的丞相留在閣中,這無疑是適合謀劃什麼的,因為不管謀劃的是什麼,就算是陰謀也好,都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丞相大人,你這一招還真是妙啊!”容秋夫人帶著欣喜的聲音從珠簾背後傳來,“既解決了這十五個亂臣賊子,又把我兒子救了回來,真是一條妙計呀!”
“太後過獎了,”丞相的語氣雖然謙虛,但內心卻也難掩得意,“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麼辦?您看……”
“我需要你上奏彈劾星涯,就說他玩忽職守救駕不力,如果這還不夠,再參他一本通敵賣國也無妨。”容秋夫人清了清嗓子說,“然後你告訴雲曦,讓她把我上次給她的藥丸磨碎了跟酒混在一起,到時候為朔寒接風就讓他喝下去,知道了麼?”
“是,”丞相應道,“我一定照辦。”
他當然知道太後給自己女兒的是什麼樣的藥,因為讓女兒生下王位繼承人也是他的願望,而要做到讓朔寒在雲曦宮中留宿,自然是要用點非常手段的。隻是作為容秋夫人的心腹臣子,他又怎麼會過問呢?
回到王城時已經是黃昏,城裏遍地白雪,空中還零星飄著些細小的雪花。北方的冬天一如既往地肅殺,與珠港生機勃勃的綠意截然相反。隻是街頭巷尾也掛起了豔紅的燈籠,暖紅的光讓原本凜冽的冬日也平添了些溫柔的暖意。當那幾乎與天空一樣高的朱紅宮牆映入眼簾時,朔寒竟然有些恍惚了。他竟覺得這座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宏大宮廷如此陌生,如果不是身邊的星涯還能讓他想起自己的身份,他也許真的會把自己當成一個誤闖宮廷的民間孩子。
金色的軟轎停了下來,朔寒揭起轎旁的短簾往外看了一眼,轉頭對坐在身邊的星涯說:“我累了,你先陪我回去沐浴歇息吧,母後那天明天再去請安也行。”
“好,那就先回去吧。”星涯說。
但他們並沒有真的回平時起居的宮苑去,反倒是令轎夫們調轉方向去了晴雪閣。晴雪閣依地下溫泉的泉脈而建,在閣中修了湯池,池中的溫泉水溫潤如玉,非常適合冬日沐浴。在宮中晴雪閣是最愜意奢侈的存在,可以與夏季避暑打獵的青巒山莊相媲美,當年先王寵幸容秋夫人,常常與她流連在此,而晴雪閣也因此做了他人詬病王室驕奢淫逸的口實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