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段(1 / 2)

笑顏浮現出來,蘇靜柔在天空中溫柔地凝望著他,向著他微笑。片刻之後,她的笑顏便又在他眼中隱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她在看著我。”林誌清喃喃,“我明白了,先生,這一仗我會打好的。”

“快要開始晚飯了吧?也該回去了。”傾銘拍了拍林誌清的肩,眼中仍是一片凝重的憂慮,“你知道就好,總之你好好打,別給自己找包袱。”

“可是我看先生您也不輕鬆啊--看上去您的心事也不比我少。”林誌清望著傾銘,不由得也有些憂慮起來,“是因為那個人麼?”

傾銘無言地點了點頭。縱然是林誌清也不知道他此時如何心如刀絞,如何忍受著難以想象的苦痛。如果勝利與夢想的實現需要以所愛之人的生命作為代價,那必然會令人感受到心被磨盤一點點碾碎的剔骨的疼痛。那痛苦早已超過了勝利的欣喜,可眼下的事實卻是,這殘忍的勝利已經要屬於他了。

“沒有辦法,已經沒辦法了……”傾銘歎息,“不過我好歹還知道他也愛我……好歹他也是愛我的,那就夠了。”

晚風吹過半人高的荒草,暮色中隱隱傳來了一聲聲鴉啼,夕陽早已看不見了,他們忽然都沉默了下去。遠處是王城城樓昏暗的剪影,在黃昏裏無端顯出一種被毀滅的陰影籠罩的瀕死的蒼涼來。

過了很久,林誌清才終於咳嗽了一下,輕輕開口:“我們回去吧,先生。”

子時三刻,一輛小小的馬車從王城西門悄然駛出,車夫駕著馬車向著東南方飛奔而去。沒有人注意到它,唯一注意到的,或許隻有黑沉沉的夜而已。

雲曦和墨冉換了平民的衣裝坐在車裏,耳畔是急促的馬蹄聲和車輪滾動的聲響。這架毫不起眼的馬車正載著他們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王城,那座金碧輝煌的城在身後越來越遠,它被他們遠遠拋在了身後。

心裏陡然一陣不安襲來,雲曦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緊了裙裾--就在他們身後那座城裏,有什麼要發生了!

“曦兒,怎麼了,是車太顛簸了麼?”墨冉察覺到她的異樣,便坐近她身邊抬手攬住了她,“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我……我很少出遠門,大概不太習慣吧。”雲曦搖頭否然,麵色卻依舊蒼白,“沒事的,過一會就好了。”

忽然之間,車外響起了震耳欲聾的一聲轟鳴,那聲響如同炸雷一般,連墨冉也被嚇了一跳,連忙揭開了車簾一角,向著車夫問道:“怎麼回事,難道是要下雨了?”

然而不等車夫回答,雲曦便又驚呼起來:“墨冉,你快來看,快來看啊!不是下雨,是、是王城那邊--”

她揭起車廂旁的短簾向後望去,視野裏的夜空被炮火映紅,對著王城轟擊的重炮將炮彈打向了矗立了數百年的城牆,在爆炸的巨大轟鳴與揚起的煙塵中,磚石簌簌而落,但那座城卻巋然不動。而城上的炮台也以炮彈回敬,炮彈炸開之處一片硝煙,伴隨著明亮的火光。

--那座在此矗立了數百年的古城,已然處在了血與火的重圍下!

作者有話要說:又是戰爭場麵臥槽!崩潰了啊!!!其實原手稿裏麵因為林誌清(當時叫林欣)是半路加入,他的主線是後麵編的,所以傾銘他們不知道蘇靜柔的事情,但是這個修改版裏他們是知道的,但是怎麼說呢,傾銘總需要聽點更悲慘的經曆才能求安慰吧,所以誌清兄就再講了一遍。但是呢,還是傾銘的更悲慘一點,自古相愛相殺虐出翔啊……

☆、故人長絕

王城城門緊閉,城牆炮台上的火炮發出震耳的轟鳴,炮彈炸開時揚起煙塵滾滾,而機槍也向著圍攻王城的霧月黨人的軍隊瘋狂掃射,衝鋒中的士兵紛紛倒在了機槍下。眼看著倒在機槍下的人越來越多,林誌清終於抑製不住內心的憤怒與煩躁,向著身後的戰士們厲聲喝道:“停止衝鋒,都留在原地!”

他抬頭看了看眼前緊閉的沉重城門,然後果斷地向身後一揮手,命令道:“列隊退後,重炮上前!”

炮兵很快點燃了引線,在引線燃盡時沉重的重炮猛然一震,發出了巨大的轟鳴聲--炮彈衝出炮膛在城門上炸開,爆炸聲中似乎腳下的地麵都晃動了起來。這一擊之後,又有數門重炮從不同方位向著王城開火,爆炸的火光不斷閃現,城牆上的磚石紛紛在搖震中崩落,但那沉重的朱紅色城門上卻連一絲裂縫也看不到。

王城的城牆用的並非一般的磚石,而是在砂漿中加入了糯米漿之後澆築的,這種磚石無比堅硬,當年八國攻打王城時幾乎動用了一切能動用的威力巨大的火炮也奈何它不得,而在數百年來的無數場戰爭中,無論是炮火還是刀槍都無法讓它坍塌。這時雖然因為炮火的衝力崩掉了些磚石,卻仍舊是巋然不動的。城牆若不是如此堅不可摧,這座城又何以在此矗立了數百年呢?無論林誌清他們如何用火炮轟擊,爆炸的煙塵散去之後,城牆仍舊穩穩地立在原地,絲毫沒有要倒塌的跡象。

連著向城門開了大概十幾炮之後,大約城裏的守軍無法忍受炮轟的巨響與衝擊,沉重的城門忽然開了一線,一小隊步兵和騎兵衝了出來,然而這在機槍麵前無異於自殺--林誌清早已命令下屬架起了機槍,那隊步兵連一槍也沒放就接二連三地倒了下去,騎兵更是人仰馬翻倒了一地,這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總算替倒在帝國軍隊機槍下的同僚報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