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澍蹙眉問到。
“斷弦毀築,又怎能抵得了失信於公子之過?自此世上再無蘇覓之窈青曲,此生此曲,若不能隻唱與公子,不過眾人取樂之物;世上已無蘇覓之雲窈青,毀此物明吾心,此生此身,隻隨君去。”
一滴血從蘇覓指尖滑落,想是為斷弦所傷。顧以澍瞧著眼前人,無奈舒了口氣,一把抱起蘇覓,衝眾人告了聲罪,便離席出門而去。
堂內立時哄聲四起,無不稱道一雙璧人郎情妾意。
鬱處霆驚訝於蘇覓所舉,井灝卻不知如何應對座上失色的以橋。
顧以橋已經聽不見周圍的聲音,唯一感覺到的,隻有大師兄一片衣角,剛剛那一瞬從她手中滑落。
再一看,掌心中的斑斑血跡,正順著掌紋一寸一寸爬過。
***
兩日後,破雲寨當家喜宴之上,蘇棲白已改著紅衫,滿臉笑意,正等著待會兒新娘子奉茶行禮。
滿堂賓客,熱鬧非凡,卻不想一聲厲叫,隨後便是幾個女聲哭喊。
“當家的!新娘子她……夫人她……她……斷氣了!”
眾人大驚,寨內幾名主事立刻穩住來報信之人,報信的正是前兩天在蘇覓身邊伺候的小丫鬟。
“夫人她昨晚回來就覺得身子不爽……沒想到今早我去瞧,夫人已經……已經躺在床上,沒氣了……”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勸過夫人,說不要讓她去瞧當家的那小師妹,夫人卻說……都是一家人,不該讓當家的操心。我又勸夫人有身孕,不要與顧姑娘飲酒,夫人經不住顧姑娘勸……卻還是喝了幾杯。”
“就是打顧姑娘那回來,夫人才沒了精神的!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害了我家夫人!”
小丫鬟哭喊著指著不遠處的以橋,眼裏全是恨意。
在場所有人都被這樣指責驚住了。
顧以澍瞧著臉色慘白的以橋,心中一沉。
他的小師妹沒有反駁……他太了解以橋的秉性,在他麵前,以橋從不撒謊。
所以此刻的無言,才格外讓人覺得沉重。
作者有話要說:沒檢查……可捉蟲……
今日真顛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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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1.虞衡,怨憎會 ...
眾人還未反應,江心已經劈手一個耳光甩上以橋右臉。
“啪”的一聲,極為響亮。
顧以橋登時眼前一黑,幸而一直跟在她身後的井灝,及時扶住才沒有跌倒在地上。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網の提の供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絕娘子眼露寒光,她自識蘇覓以來,愛其才貌、惜其癡情,又性情相投,已與蘇覓結為金蘭。此時聞至蘇覓死訊,心中憤極怒極,一字一句似要咬碎一樣衝以橋道:
“一屍兩命,這件事紅瀾莊決計要你,以命抵命!”
說罷,已轉腕提出腰間蛾眉雙刺,正照以橋命門刺去。
眾人哪料想情勢急轉,以橋眼間刺尖衝自己逼來,卻躲也不躲,身後井灝見左右無處閃躲,本能之下將以橋往懷中一攔,以己背作盾。
隻是未等到兵刃入肉之痛,卻聽“當啷”一聲,隨後便聽一個極穩的聲音緩道:“江莊主有索命之意,我不阻攔;隻不過出手無悔,江湖之大,一命何重,一命何微?”
這種話出自顧以澍之口,若不知前情,任誰能想到他剛聞喪妻之訊。隻是江心轉頭對上攔阻之人,極為平常的一個眼神卻讓她心底打了個寒顫,更立時明白了他言語間的意思——若她敢動了他的師妹,江湖再大,江心命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