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任性的資格,不是你的。”
蘇覓看著以颭靠近呼吸便開始變得急促,隨後的每一個字都敲進她對以澍本想無視的隔膜之中,生生硌出一條縫來。
難道她與以澍終究是高攀低就,即便是美貌與骨血也無法彌補的,她心中不肯對以澍貶折半毫,隻是奢願若能占有一刻也是好的。
兩片柔唇輕啟:“師弟說的在理極了,隻是不知這道理在蘇覓這裏行得,在顧姑娘那裏又如何?”
即使是最不願施與同情的顧以颭,此刻也對這枚棋子的無知感到可憐。
“你說以橋?”隻是提到名字,剛才還懾人的眼中也溫柔了不少。
“那丫頭可是顧以澍一手養起來的師妹,從行事到喜好,從穿衣梳頭到挑男人的眼光,都是我師兄一手調|教出來的好師妹。你不知道傲慢的人都自戀得要死?橋丫頭可算是他的傑作,你說以橋在他那算什麼?”
顧以颭說完便不願再多糾纏,起身往門口走去,臨走前又想起了剛剛給這位未來的嫂子灌進肚裏的東西。
43、43.剖白,試牛刀(下) ...
“甘髓、大戟,你醒之前給你灌的湯藥裏有這兩味。”說完這句他咂吧了下嘴,“當時不知道你還是個有孩子的,不過好在你沒有。去毒嘛自然藥要下重些,再過一個時辰肚子痛就直接奔茅房吧,待久點沒壞處。”
蘇覓知這兩味藥皆有毒性,更記著其中一味可致身披六甲之人胎死腹中,眉頭一時緊蹙,竟真如以颭會害死她腹中本就不存在的孩子一樣。
“你不怕我先告一狀,把孩子的事推在你身上?”
她依舊還在擔心自己這個不大不小的陰謀無果的下場。
顧家的二徒弟忽然靈光一閃,“我怎麼沒想到這招!麻煩你一定要這麼同我師兄講,就說我弄死了他的孩子,我一直想跟他打一場,可他這人就是不肯和我動真格的,這回有了這個借口,一定行!”
說罷朗聲一笑,揚長而去。
44、44.責備,待此情(上) ...
這邊顧以颭剛從蘇覓屋子裏出來,另一邊就有一幫人從門口湧進去。聽著屋裏對著一個假懷孕的新娘子噓寒問暖,顧以颭真是覺得這破雲寨從上至下,既眼瞎又虛偽。
屋外等著他的是已然轉職為全職保姆的鬱家少爺。
“顧二哥,那個……以橋姑娘昨夜聽聞井少門主已醒,不料前去探望時,尚未入門便見井少門主滿是沮喪傷懷之色,於是,也愈是神傷了。故而,昨夜又沒睡,今早又沒吃。”
顧以颭瞟了一眼鬱處霆道:“你這跟班的才能,生來就當了少爺,真是糟蹋了。”
鬱處霆冷笑,心道這麼短的時間能有這麼高的“成就”,還不是都虧了井、顧兩家人不遺餘力的栽培嘛。但他嘴上自然不能這麼說,隻是開口催促讓顧家二師兄去勸慰下以橋,又說了些以橋姑娘若再這麼作踐下去,身子早晚會受不了的之類的話。
“這幾天,我師哥可去看過以橋?”
鬱處霆搖頭。
顧以颭略感意外,又問:“那他可難為以橋了?”
鬱處霆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倒是破雲寨裏的人大多瞧以橋不順眼,但自第一日被顧當家阻喝後,倒也沒人敢對以橋姑娘動手,頂多麵子、言語上多有無禮罷了。”
“你說什麼?有人敢碰橋丫頭?”
鬱處霆見以颭厲色,生怕又惹起麻煩不敢再多語。
顧以颭暗襯一刻,輕哼一聲,“不聞不問可不像我家那位護短師兄的做派。”
“蘇覓姑娘八麵玲瓏、左右逢源,似在寨中人望頗高;此番出事,寨內皆是對以橋姑娘譴伐之聲,恐怕顧當家不聞不問,便是此刻最好的辦法。”
顧以颭聽完哦了一聲,“說的頭頭是道,看來你小子才幾天功夫,就對我那位師哥了解頗深了?”
鬱處霆聽不出此話褒貶,不過想起顧以澍對蘇覓以橋的兩人的曖昧態度,低聲道:“顧當家的心思處霆可真是猜不出。”
以颭似聽出他語氣中略帶不屑,“我師哥那就沒有他想做做不到的事,你當他在多在乎這破寨子,還有這寨子裏的人?有你見識他腦子裏那些變態理由,還有混蛋手段的那天。”
顧以颭說得平淡,心裏卻依舊波瀾。
“顧以澍呀,大師兄,這兩年我總在想你腦子裏那些變態理由,若真如我猜的那樣,我倒想見識見識,你究竟能使出什麼混蛋手段。”想罷便讓鬱處霆指路,自己往以橋住處快步趕去。
***
以橋房門前,顧以颭推門而入,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鬱處霆,慢了一步便被關在了門外。
屋裏以橋正抱著腿蜷坐在床裏,應聲抬頭,尷尬地看著出現在門口的二師兄。
以颭在距床兩三尺的地方站下,看了看以橋,果然一臉憔悴,他下意識的一蹙眉。可比起關慰,此時還有更重要的事。
“下來。”以颭沉聲。
以橋一驚,從小到大二師兄跟自己總是嬉皮笑臉,以這樣嚴肅的表情對她確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