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段(2 / 3)

以橋迷倒了屋裏的三個人後,就拽著馬一路往更靠近雪山的地方走去。

無論如何,她都要找到雪蓮,然後,救活以颭。

山腳的廢屋已經看不見了,眼前的雪隨著冷風亂轉,分不清到底是地上的還是天上的。

以橋緊了緊領口,每看見一塊石頭,她就要靠近去看看,看看石縫間有沒有那朵她找的花。

盡管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但她卻一直想著,下一次也許就會找到。

一定能找到。

不知走了多久,以橋開始覺得每邁一步都像登一座山。

山間的風忽然吼了一聲,刮得她急忙閉上眼睛。她第一次知道,原來眼睛都可以被凍得冰涼,她不敢大口喘氣,因為每次深呼吸一次,胸口都像被刀子刮過一遍一樣。

“這就是赫爾女神好客的方式嗎?”以橋想起了之前紮克說過的話,說來她現在還真想睡一覺。

“現在大師兄他們該醒了吧,要是以颭知道自己做的迷[yào]有一天會用到大師兄身上,一定會在心裏偷笑。”

想到這兒以橋不由自主的一笑,不料又是一陣狂風亂作,身邊的老馬長嘶一聲,前蹄一折整匹馬也跟著翻了個兒,緊拽著馬韁的以橋也被連帶著拖出了一丈遠。

朦朧間,以橋本能地躲到了老馬的馬身下,想要避開一些刺骨的寒風。可不多時,她就感覺那老馬似乎隻有出的氣卻沒有進的氣了。

“馬兒啊馬兒,看來赫爾女神要找你過去做客呢,恐怕一會她也要來請我了吧。”

枕在馬肚子上的以橋,四肢漸漸失去了知覺。

身體上原本像被鈍刀來回鋸銼的鈍痛感,也被輕飄飄的感覺取代了。

到底過了多久了?以橋靜靜地想,她該起來繼續去找雪蓮了。

可是她好累,累到哪怕很難受,也想就在原地睡一覺了。

閉著眼睛的以橋忽然想起了被顧黎帶回濯洲的第一天,那天她一進門以颭就蹦過來,又是拽她的辮子又是圍著她笑。結果她一生氣,就把以颭碰過的頭發全割了,以至於後來好一陣以颭見到她都要繞好遠。

“原來他是怕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呀腳呀什麼的,我一生氣就把手腳也割了。”

嗬,哪有這樣的笨蛋。

接著她又想起某個晚上,她醒來卻看見以颭坐在地上趴在床邊,睡迷糊的以颭見她睜開眼睛,居然就迷迷糊糊地一邊捂著她的眼睛,一邊學大師兄摸著她的頭再哄她入睡。

“難道看不見人就分不出是誰了嗎?可那是九歲,還是十歲的事了……”

反正他從小就不可靠。

她想起了好多東西,自從看過以颭給她的信,收到了以颭給她的東西,她就想起了許多。那些她生活的片段,原本好像全由大師兄貫穿的時光中,每一刻也都有他的痕跡。

他說,將來就用從鬱處霆那聽來的秘方向鬱家騙座院子吧,就挑筱州靠近岸邊的地方。

他說,大師兄早晚還是會被師父趕出門的,所以院子裏還得給師兄留間房。

他說,以澈跟以颺一個畫畫一個寫書,章鐸章紹倆人每年都偷賣他的藥,隻有小八一直傻傻地不懂藏私房錢;等將來住到了筱州,要把小八從濯洲弄出來,讓他看院子,這樣才住得安生,不過可不能讓小八進廚房。

他說,井灝也是個讓人不省心的,井叔更是個沒正經的,芫姨跟他訴苦了,恐怕將來井灝娶媳婦的事他也得負責。

她在意的事好像他都交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