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命樹的權利,並絲毫不掩飾培養她為下一任祭司的想法。

說來也是趣味,流砂祭司今已兩千六百多歲,培養過三個接班人,卻沒一個能活到她卸任的那一天,可這位大祭司就是執著,總說自己活太久了,沒準哪一天忽然就沒了,接班人是一定要有的。

不管怎樣,能被流砂祭司看中,甚至有得其親傳的機會,已是精靈族中無上的光榮,無論整個千葉家,還是他這個為師的雲家族長,都紛紛引以為傲。

隻可惜,五十四年前,發生了一件事。

……

老族長話至此處,忽聞腳步聲靠近,便不再往下言語。

長笙下意識轉頭望向門口,隻見一個長發如墨的精靈女子站在門外。

那是雲家的靈女,手中一捧照明用的月白靈光,將本就娟秀的眉目照得似水般溫柔,一襲白衣似從天上借來的,純白似雲,輕柔似霧,襯得身子更為清瘦。

她對族長俯身行禮,而後看向長笙與包子兩人,眉眼中似有些許感傷,卻又努力隱藏,應是聽見了剛才族長所說之事。

數秒的沉默後,老族長歎道:“潼,帶客人去你那兒住一宿,這個人類小姑娘受了傷,替她看看。”

“是。”被喚作潼的女子應著,對長笙與包子淡淡笑道:“二位隨我來。”

長笙不禁有些茫然,但見包子一臉迷糊地起身跟了上去,便也不再多做逗留。

蔣箏此刻極其不滿,咬牙道:“哪有這樣講故事隻講一半的啊!這不是欺負人嗎?我現在撓心抓癢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長笙搖頭輕歎,她現在的感覺也好不到哪裏去,好奇還真是一種十分磨人的感覺。

可是身處別人的地盤,聽著別人的故事,還不得由著人家愛說不說?

隻是想不到,盲女竟曾是老族長的徒弟,難怪他們之間談話的語氣那麼熟悉,而又那麼刻意的保持著陌生人應有的分寸。

曾經的愛徒,昔日的尊師,如今卻已是兩不相認。

想來如果不是因為帶著兩個異族人備受注目,盲女也不願再次出現在老族長的麵前吧。

一路胡思亂想,終被帶至臨時的住所。

安置好包子後,靈女將長笙帶到另外一個房間,將其扶到床坐下,道:“我叫雲潼,族長命我為你療傷,介意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嗎?”

長笙猶豫片刻,隻聽一旁蔣箏道:“愣著做什麼呀,你全身上下除了那道傷,還有啥是人家沒有的嗎?每次叫你脫都婆婆媽媽的,都是女的,看一眼又不會多長兩坨,誰稀罕啊。”

“……”長笙不好當著雲潼的麵鄙視蔣箏,隻得吃癟,脫下上衣,麵無表情地瞪著蔣箏所站的方向。

繃帶處隱隱透著暗紅,那麼深的刀傷本就不易結痂,又一路跋涉少有停歇,傷口在路上已迸裂數次,恢複情況並不樂觀。

“傷得這麼重,還能一路走來這裏,你很像她……”

“啊?”長笙茫然地望向雲潼,“誰?”

“那個帶你們來這兒的精靈。”雲潼小心翼翼地替她拆下繃帶,似是害怕弄疼了她,將染血的繃帶放置一旁後,又輕聲問道:“她還好嗎?”

“她……”長笙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應答。

雲潼見長笙不答,便也不再多問,雙手靠近長笙的傷口,輕聲吟唱起來。

月白的靈光似煙似霧,自她手心而起,緩緩流入長笙的傷處,將其輕輕裹挾,長笙忽覺隱隱帶著痛的傷口開始發燙發癢,似是血肉在飛速生長,那感覺很是微妙,讓人難以形容。

靈女的吟唱持續了一陣,先前有些昏暗的房間,此刻已被靈光照得通明。

雲潼停止吟唱時,長笙身上深長的刀傷已然結痂,不再鮮血淋淋。